完了,全完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和“美国历史上最丢脸的总统”这个称号绑死了。
以后历史书上会怎么写他?教科书里会怎么评价他?
“乔治·沃克·布殊,在其任内,丢失了国土德克萨斯。”
说不定还会给他起个难听至极的谥号:“割地侯”?“失德公”?或者更糟,那帮该死的东部精英和反对党,当然也有可能给他的庙号叫:“布尔什维克宗”,那他妈就搞笑了。
虽然现在苏联没了,但这帽子扣上来,他布殊家族上百年的清誉…
他忍不住用德州的土话骂了一句,可随即更大的悲哀涌上心头,他连用德州土话骂人的资格都快没了!
“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误我。”
他脑海中忽然想到今天开会,都差点被国会给喷死了,他是正星条旗,但其他政治家族也是四世三公啊。
这一夜,对乔治·沃克·布殊而言,漫长如一个世纪。
书房内烟雾缭绕,昂贵的雪茄和廉价的香烟混合燃烧,像极了他此刻焦灼混乱的心境。
好几次,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手指颤抖着伸向电话,想要再次接通那个该死的、令他蒙受奇耻大辱的号码。
他想质问维克托,为什么外交照会还没到?
墨西哥人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把他,把美利坚逼到绝路?
但残存的理智,或者说,对那个“X按钮”所代表的无底深渊的后怕,一次次地拉住了他。
他不能太着急。
他只能等。
窗外的天空逐渐由墨黑转为灰白,再透出晨曦的微光。
小布殊瘫在沙发上,西装皱巴不堪,领带扯松,眼袋深重,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当第一缕阳光刺眼地照进书房时,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拧开了反锁的门把手。
门外,他的首席外交顾问正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一抬头看到小布殊的模样,顾问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文件夹掉地上。
“总统先生!上帝,您……”顾问的声音充满了惊愕和担忧,“您需要立刻休息,或者让医生来看看!您的脸色非常糟糕。”
小布殊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死不了,什么事?”他的目光落在顾问手中的文件上。
顾问立刻递上文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墨西哥外交部的正式外交函电,邀请您出席他们将于9月16日在墨西哥城举行的独立日庆典活动。”
小布殊一把抓过文件,布满血丝的双眼快速扫过那些官方辞令。
9月16日?
还要半个多月?他内心焦躁的火苗又蹿了起来,这该死的维克托是在故意吊着他吗?但他迅速压下了这股情绪。
他明白,对方这是在掌握节奏,是在告诉他:急什么?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
他喉咙动了动,“回复他们,我会准时出席。”
“是,先生。我立刻去安排。”顾问点头,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