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回身时,脸上已挂上笑容。
“不说这些了。我此来是辞行的,不回杭州了,直接去景德镇。”
“这么急?”
杨帆皱眉。
“九江那边出事了?”
“洋商的订单耽搁不得。”
张居正摆摆手。
“前几日忙乱,九江交易栈的事没来得及细说。等杨兄处理完倭寇之患,我们再详谈。”
杨帆注视着张居正刻意轻松的神情,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他这位挚友,此刻心里怕是已经筑起高墙。但他仍郑重拱手。
“张兄保重。九江事务繁杂,还望多加小心。”
“彼此彼此。”
张居正还礼,目光却落在杨帆的行囊上。
“杨兄挂舟山公廨牌匾时,不妨想想今日祭礼。有些事,表面功夫该做还得做。”
话中有话。
杨帆听懂了弦外之音,却只是笑笑。
“自然。”
两人并肩走出厢房。
暮色四合,词人祠内,烛火摇曳。
杨帆坐在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卷宗,眉头微皱。
在他对面,刘应节正低头翻阅着一份厚重的案卷,指尖时不时在纸页上划过,似乎在丈量着其中的分量。
厢房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是笔尖纸张的细微声响,气氛凝重而又专注。
“这第一批卷宗的整理,就由你来牵头吧。”
杨帆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抬头对刘应节说道。
“此案涉外,牵扯甚广,需要精细梳理,容不得半点差错。”
刘应节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只是轻轻点头。
“下官明白。只是。。。公廨的选址,大人可有定论?”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卷宗合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提起这个话题。
杨帆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以为何处为宜?”
刘应节微微一笑,仿佛早有腹稿。
“华亭。”
他见杨帆露出询问的神色,便继续解释道。
“华亭有丝绸交易栈,洋商云集,便于处理涉外事务。而且,公廨未来的归属,是个大问题。若是设在杭州,恐怕会归江南按察使管辖,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