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沉吟片刻。
“不如让官营钱庄管理?若缺人手,可叫张四维先来兼任。”
杨帆猛地转头。
“凡事都由你负责,我岂不只剩打仗的份了?官营钱庄性质不明,什么都塞进去,岂不成了你的东印度公司?这是大错特错!”
张居正眼中带着讶异,随即笑道。
“杨兄多虑了。眼下谈这些为时过早,事情刚起步,需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单独起盘子会动摇六部,并非小事。”
杨帆沉默片刻,望向远处的窑火。
“张兄,我若遇不测,你凭借这个超级投资控股实体掌握大明命脉,万一野心膨胀,我的努力岂不为清流做嫁衣?百姓会更惨。”
张居正神色一凛。
“杨兄何出此言?你我同舟共济。。。”
“我思来想去,最好单独成立产部。”
杨帆打断他。
“独立于户部、工部,管理朝廷投资的产业,收益用于天下人。产部应由司礼监和内阁派人共管,大事由皇上裁决。”
“此事牵连太大,需等严家倒台、你我解决分歧后再做。”
杨帆点头。
“届时可一道命令将官营钱庄转化为产部。眼下。。。”
他苦笑一声。
“只能先行动,其他无从谈起。”
景德镇的清晨,薄雾笼罩着窑场,几十座官窑的烟囱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柴火与瓷土混合的气息。
张居正站在一座官窑前,手指轻轻敲击着窑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杨兄,你看这官窑的规模,还是太小了。”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杨帆,眼中带着精明的光芒。
“上次我们说的民窑代烧之事,这几日我仔细考察过,确实可行。”
杨帆眉头微皱,目光从窑口移开。
“张兄,此事还需慎重。”
“有何不妥?”
张居正笑道。
“你看徐洋、沈一石这些商人,不也给织造局做事?只要给民窑一个皇商身份,就能归入官窑统一管理。在朝廷重新开口子前,这也算是个规制。”
杨帆眼中带着警觉。
他想起上次张居正提起此事时,自己就持保留态度。此刻听张居正说得如此急切,心中更觉不妥。
“皇商这套做法不行。”
杨帆直截了当地说。
“徐洋打着皇商名义,什么勾当都敢做。若给民窑皇商身份,将来必生祸端。”
张居正笑容微敛。
“杨兄言重了。朝廷监管得当,何来祸端?”
杨帆摇头,脑海中闪过东印度公司的教训。
“我听闻景德镇官搭民烧是朝廷没钱时的权宜之计,结果如何?朝廷收入减少,官民窑界限模糊,简直是取死之道。如今我们手中有银子,何必走这条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