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末将。。。末将对变法并无特别看法。”
胡宗宪笑了笑。
“这一年多来,每次见到杨帆,我都觉得此人若不是顺天应人,断然不会有如此成效。国事如此,不变不行啊。”
戚继光想起自己亲眼所见的新式火铳、屯垦卫的成效,以及丝绸贸易带来的巨额利润,不由得点头。
“部堂高见。若变法真能强国富民,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胡宗宪欣慰地笑了,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手帕上。
“部堂!”
戚继光大惊,上前扶住他。
胡宗宪摆摆手,将染血的手帕收起。
“无妨,老毛病了。”
他深吸一口气。
“你去吧,记住,无论朝廷发生什么,都要稳住东南。”
戚继光单膝跪地。
“末将誓死效忠大明,效忠部堂!”
胡宗宪扶起他,眼中带着感动。
“去吧。”
大村纯忠盘腿坐在舟山历港的岩头上,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拍打在他脸上。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镇海捣杵山,仿佛要将那座山瞪出一个窟窿来。
“大人,已经三个时辰了。”
身后传来内之助小心翼翼的声音。
“海风太大,您。。。”
“滚!”
大村纯忠头也不回地厉喝,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内之助缩了缩脖子,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大村纯忠知道这个忠心耿耿的家臣是为他好,但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潮水拍打着礁石,发出规律的哗啦声。
大村纯忠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场惨败——火枪的轰鸣,刀剑的碰撞,鲜血染红的海水。。。他猛地睁开眼,一拳砸在身下的岩石上,指节顿时皮开肉绽。
“明国人。。。”
他咬牙切齿地低语,喉结上下滚动。
“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远处海面上,几艘佛郎机战船正在巡逻,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