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他的手指在舟山群岛的沙盘上来回移动,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大人,您该休息了。”
亲兵端来热茶。
朱翊钧摇头。
“时不我待。你看这里——”他指向舟山群岛中一段狭窄海域。
“此处水道仅容三船并行,两岸高地可架设火炮。若能将倭寇主力诱入此地。。。”
亲兵恍然大悟。
“大人是想来个瓮中捉鳖!”
“不错。”
朱翊钧眼中精光闪烁。
“岸上火炮封锁退路,大船上的火枪兵和火炮正面轰击,倭寇插翅难逃。”
他直起身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但问题是,如何让倭寇乖乖进入这个陷阱?”
亲兵试探道。
“需要诱饵?”
“正是。”
朱翊钧点头。
“俞大猷的闽海水师是最佳选择。倭寇恨他入骨,若见他的舰队出现,必会倾巢而出。”
“可俞将军会答应吗?”
朱翊钧沉默片刻。
“这就是问题所在。俞大猷为人刚直,未必愿意让自己的水师冒险。”
他忽然拍案。
“不管了,必须一试!传令,明日我亲自南下见俞大猷。”
次日深夜,朱翊钧安排吕坤和李贽留守营中,自己则带着郑钦和一支精锐百人队,悄然离开杭州,向南疾驰而去。
三天后,厦门港外。
朱翊钧和郑钦扮作商人模样,站在一处高坡上俯瞰闽海水师的军港。
夕阳西下,港湾内数十艘战船整齐排列,桅杆如林。
“这俞大猷,果然名不虚传。”
朱翊钧赞叹道。
“看这水寨布局,前有哨船警戒,后有快船接应,进退有度。”
郑钦点头。
“闽海水师虽非兵部正规军,却是实打实的抗倭中坚。听说俞将军练兵极严,士卒能三日不眠不休追击倭寇。”
朱翊钧目光扫过港湾。
“你看那些战船,虽不及朝廷战船华丽,却结实耐用。船身吃水线附近都加装了铁板,防炮击。”
“大人明鉴。”
郑钦指向远处。
“那边是修船厂,日夜不停。据说俞将军剿灭海盗所得,大半都用来维护战船了。”
朱翊钧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