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觥筹交错间,阴谋如毒蛇般悄然成形。
三日后,紫禁城内。
李春芳匆匆穿过长廊,朝内阁值房走去。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他的官袍下摆已被露水打湿。刚踏入值房门槛,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混账!”
徐阶怒发冲冠,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
“朝鲜、琉球的国书竟敢如此无礼!”
通政司的小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回阁老,两国使节递上国书后,就。。。就闭馆了,说明日便要启程归国。。。”
徐阶闻言,面色骤变,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他身子晃了晃,急忙扶住案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颓然摆手。
“罢了。。。罢了。。。”
李春芳连忙上前搀扶。
“徐公保重身体,何必为这些蛮夷动怒?”
徐阶任由李春芳扶着自己进入内堂,在太师椅上坐下。
他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这是严嵩在拿他当猴耍!
“子实啊。。。”
徐阶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
“你可看明白了?严嵩这是要让我们内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李春芳递上一杯热茶,温言道。
“徐公多虑了。
严嵩再猖狂,也翻不了天。”
徐阶冷笑一声,接过茶盏却不饮。
“翻不了天?他仗着倭寇武力,步步紧逼。皇上又。。。”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声,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李春芳会意,压低声音。
“裕王昨日跪了一个时辰,皇上竟一言不发?”
徐阶点头,眼中带着怨毒。
“如今内阁被顶在风口浪尖。先是邉罗、莫朝求援,现在又是朝鲜、琉球打破宗藩之礼。若不表态,内阁威严何在?若表态。。。”
他苦笑一声。
“严嵩那些人会听吗?”
李春芳默然。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内阁如今进退维谷,无论作何选择,都将沦为笑柄。
徐阶突然将茶盏重重放下。
“管他呢!就算司礼监留中不报,我们也要拟票!”
他抓起毛笔,蘸满朱翊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