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又转向吕坤。
“何心隐、颜山农已南下主持书院,传播变法思想。待京城事务了结,你们也一同前往,做变法的喉舌。”
吕坤点头应允。
午后,吕坤带李贽去安排住处。
两人都是不喜喧嚣的性格,索性住进了城西的一处僧舍。清净雅致,正合心意。
“吕兄,朱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安顿下来后,李贽终于忍不住问道。
吕坤神秘一笑。
“他乃皇室宗亲,具体身份不便明言。但他志向远大,真心为民,这点我可以保证。”
李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朱翊钧回到自己府邸。刚进门,老仆就迎上来。
“公子,有您的信。”
朱翊钧接过,见信封上无落款,只画了个奇怪的符号,顿时神色一凛。
“谁送来的?”
“一个叫丁纯的人,说是公子的故人。”
朱翊钧快步进入书房,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封信,第一封字迹潦草,像是用木炭匆匆写就。
“五言艳诗之事已明。景王所作无疑。
严世蕃得诗后大怒,景王次日即暴病而亡。
此事千真万确,慎之慎之。”
朱翊钧的手微微发抖。景王是隆庆帝的幼弟,素有才名,竟被严世蕃所害?
他强自镇定,打开第二封信。
这是王慎中的笔迹,详细叙述了七八年前,一位少年贵公子拜入他门下学诗的情景。
“。。。那少年聪慧过人,尤擅五言。后忽失踪,闻已得罪严世蕃,恐遭不测。。。”
朱翊钧越看越心惊。诗中”罗袜生尘”等句,确实是景王的风格。
而景王之死,官方说法是急病,现在看来,极可能是严世蕃下的毒手!
“好个严世蕃,连皇室宗亲都敢加害!”
朱翊钧咬牙切齿。
正当他沉思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微风拂面。
朱翊钧刚把最后一本案卷合上,窗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挑,这脚步声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老道那特有的,带着点拖沓却又稳健的步子。
“来得可真是时候。”
朱翊钧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原本打算今日就离开京城,去江南避避风头,临走前还想找老道说一声,有些事情得让蓝神仙提前给嘉靖通个气。
没想到,老道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门被推开,老道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警惕的李三。
“哟,稀客啊。”
朱翊钧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