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冷笑。
“等阁老回信,看你们还能嚣张几时。”
杨帆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朝天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抬头望天,只觉得那轮红日像是一只充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杨。。。杨大人。”
朱七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杨帆没有回头。
“朱兄,有话直说。”
朱七搓着手,支吾了半天才道。
“您让我打听的事。。。高阁老那边,实在。。。”
“打听不到?”
杨帆苦笑。
“还是不敢打听?”
朱七脸色一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外边风浪险恶。。。杨大人,吉人自有天佑。”
这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杨帆的心。连朱七这样的锦衣卫都退缩了,朝中还有谁敢为他说话?
“我明白了。”
杨帆点点头。
“多谢朱兄这些日子的照顾。”
他迈步向前,不再多言。背后传来朱七的叹息声,渐行渐远。
街上的行人匆匆,没人注意这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
杨帆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划过这些天的遭遇。
酷刑、威胁、背叛。。。还有那个始终不肯露面的神秘人物。
“大明。。。没救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路过一家茶肆,里面传出说书人的声音。
“。。。那海青天铁面无私,连严阁老的家奴都敢办。。。”
杨帆驻足片刻,摇头离去。海瑞?不过是个被各方势力利用的棋子罢了。真正掌握权力的,是那些藏在阴影中的人。
夜色渐浓,杨帆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南。
这里聚集着许多贫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何心隐创办的”聚和堂”,那里收留无家可归者,传授学问,自成一统。
“或许。。。只有他们了。”
杨帆靠在墙角,疲惫地闭上眼睛。
但他心里清楚,何心隐那些人虽然满腔热血,却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指望他们对抗高拱这样的权臣,无异于以卵击石。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杨帆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夜空,第一次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但随即,他又苦笑着打消了这个想法。
能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另一边,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