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嗣一听,立刻反对,道:“吾受命镇守对马岛,如今对马岛丢了,若是只顾个人生死,如何对得起父帅?我绝不独活!”
松岛一拉住足利义嗣,劝说道:“义嗣,你是义父的亲生儿子,你可知道,若是你落到大明手里,会让义父多被动?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吾等就算拼死,只要将你送出去,就算我们都死了,你也有机会为我等报仇!”
白岳山内的粮食已经越来越少,就算他们省着吃,也就能支撑半个月。
半个月内,南北朝联军绝对不可能来救援,所以拼死突围,就是唯一的办法。
在众人的连翻劝说下,足利义嗣终于接受了突围的提议,暗中准备突围。
白岳山北朝军营寨,如今还剩下五千人上下,其中约莫有五百余伤兵。
对马岛,金田城。
昔日的金田城如今已经成为了明军在对马岛的大本营,杨帆日常都在这里处理军务。
当夜,金田城将军府,杨帆召集众将议事。
牛油蜡烛上火焰不断跳跃,将议事厅照的通亮,杨帆指着墙壁上的地图,道。
“从对马岛进攻倭国,最好的位置就是筑州,筑州腹地,可通往倭国南北朝之都城,且筑州最利于我军的补给运输。”
“还有,我军从本土沿海送来的军械物资也要到来,我军也该进攻筑州,亚夫!”
“末将在!”杨帆喊了一声,大明辽东水师主帅吴亚夫精神一振,走出来。
杨帆面容严肃,道:“命你三日后,率军进攻筑州,记住,只能败,不能胜!”
“末将遵命!啊?”吴亚夫躬身领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说道:“大人,您刚才说的是‘只许败,不许胜’?”
吴亚夫铆足了劲儿,正准备大战一场,结果,杨帆却给他下了只许败的命令。
杨帆微微颔首,说道:“没错,进攻筑州,吾要你连战连败,不许赢一场!”
吴亚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景隆亦满心疑惑,说道:“大人,这又是为何?筑州的敌军不过两万余人,我大军全力进攻筑州,怎么都能打下来。”
杨帆却摇了摇头,说道:“杜臻送来了筑州的堪舆图,我们都看过,若要强攻,我军将士死伤至少也要有上万之众。”
“我大明将士每一个都比倭人珍贵百倍,岂能白白死去?能减少死伤取下筑州,何必让将士们徒增死伤?”
杨帆遂看向吴亚夫,道:“亚夫,你进攻筑州不止要败,还要败得干净漂亮,船只、辎重可送给倭国联军,但将士们不可伤亡过重。”
吴亚夫有些犯难,这疑兵之计要做得干净漂亮,还得像模像样可不容易。
杨帆见他没有说话,故作失望地说道:“辽东水师自比巢湖水师、备倭水师,怎么这点差事都办不好?”
吴亚夫俊脸一红,立刻说道:“这有何难?大人,末将定将此事办得周全!”
杨帆仰面而笑,赞道:“好!这才是我大明的将官,待攻取筑州,本官将亲自上书朝廷,为你请功!”
杨帆等人正在议事,忽听王图在议事厅外传讯:白岳山的北朝军,有异动!
白岳山北朝军被围困多日,杨帆算了算时间,也的确该放手一搏了。
李景隆露出惊喜之色,道:“大人,那群藏在白岳山中的老鼠,终于肯露头了,末将请命去白岳山!”
杨帆微微一笑,说道:“好,不过尽量抓活口,尤其是足利义满的儿子足利义嗣,擒住他有大用。”
白岳山,夜。
足利义嗣命人将白岳山内存储的肉食全部取出,给军营中的北朝将士食用。
酒足饭饱后全军待命,就等着夜幕降临,在明军最为疲乏松懈的时候出击。
足利义嗣万万没有想到,他大开荤腥的行径,被明军的探子发现报告回去,成为明军判断他会突围的重要依据。
当夜,白岳山大营。
松岛一轻声说道:“今夜子时,由我率领一千五百人,率先从北面进攻,吸引明军的注意力。”
明军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就在白岳山北,松岛一的任务是最为艰难、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