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衢州距此不远,便于安排。”
地点既定,何心隐继续道。
“礼仪细节也需注意。杨大人身为道门中人,大祭前需先着道袍行参学之礼,再换官服行释莱之礼。如此,可让人无可指摘。”
杨帆会意。
“道门参学在前,官身祭孔在后,既表明立场,又不失礼数。”
“还有一事。”
李贽忽然插话。
“既要与严嵩之流区别,当在祭文上下功夫。何不写一篇阐明大道之学的文章,传抄天下?”
吕坤眼前一亮。
“李兄此言大善!由我等共同撰写一篇大道祭文,既正本清源,又可驳斥严家歪理!”
杨帆欣然应允。
“正合我意。此事就拜托三位了。”
何心隐含笑点头,却又问道。
“杨大人可还有其他安排?”
杨帆眼中带着深意。
“确实还有一事。我想在祭孔当日,为舟山公廨行开衙之礼。”
“舟山公廨?”
三人异口同声。
“正是。”
杨帆解释道。
“舟山倭寇案牵涉甚广,不仅有我朝子民,还有佛郎机、朝鲜、倭国、琉球等人。朝廷尚无专门衙门审理此类案件,故成立舟山公廨,专司明朝人与外邦人互犯之案。”
他顿了顿。
“对倭寇定战争罪,重者处斩,其余按徒流杖配处置。我想将此衙门挂在孔门名下,与祭孔同日进行。”
吕坤率先反应过来。
“妙!此举既能昭告天下倭寇罪行,又能让十二国无话可说,正合孔孟王道无差之旨!”
李贽也抚掌笑道。
“以王道行司法,以仁义正刑名,此乃古圣先贤之道!”
唯有何心隐略显迟疑。
“儒门与法家混淆,是否妥当?”
杨帆早有准备。
“孔子曾做大司寇,掌刑狱之事。此举名正言顺。况且,《春秋》有判例之实,唐律有化外人条款,皆可为此事渊源。”
“尧舜大道,大同之旨。”
何心隐琢磨片刻,终于点头。
“杨大人思虑周全,老夫无异议。”
四人计议妥当,何心隐当即挥毫,将仪礼细则一一写出。
杨帆仔细审阅,不时提出修改意见,四人讨论至日暮方散。
离开后,杨帆马不停蹄赶往词人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