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白。”
严世蕃狞笑道。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书房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众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蜡烛燃尽了一支,仆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更换。
严嵩坐回太师椅,环视众人。
“诸位,今日所议之事,出我口,入尔耳,绝不可外传。”
众人齐声应诺。
“谨遵首辅大人之命!”
严世蕃那只独眼在烛光下带着野兽般的光芒。
“朱翊钧以为赢了一阵就能高枕无忧?哼,好戏才刚刚开始!”
鄢懋卿谄笑道。
“有小阁老运筹帷幄,朱翊钧那黄口小儿岂是对手?”
“不可轻敌。”
严嵩沉声道。
“朱翊钧年纪虽轻,手段却老辣。
这次他能一日击溃倭寇,绝非侥幸。”
高寒文咬牙切齿。
“首辅大人,下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些分田的法令一下,我高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父亲,您是说。。。这皇庄变法和论功授田,根本就是个圈套?”
严世蕃那只独眼中带着惊疑不定的光芒,手中茶盏微微颤抖,茶水溅出几滴在紫檀木案几上。
严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八十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罗大人,你怎么看?”
严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罗龙文身子一颤,连忙放下茶盏,拱手道。
“阁老明鉴。下官细想之下,确实蹊跷。
朱翊钧和张居正哪来那么多银子回赎土地?
光是顺天府一地,投献买断的田亩就不下百万,按每亩一两算。。。”
“就是一百万两!”
严世蕃猛地拍案,茶盏跳了起来。
“整个大明的缙绅加起来,怕是有上千万亩投献田!他们拿什么赎?”
严嵩冷笑一声,烛火在他眼中跳动。
“拿什么赎?根本就没打算赎!”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窗外雨声渐大,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
“这是要。。。掀桌子啊。”
罗龙文喃喃道,脸色煞白。
严世蕃的独眼眯成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