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突然压低声音。
“您是否想过,为何我大明与这些海商势力总是水火不容?”
张居正目光一凝。
“朱大人有何高见?”
“不是简单的利益之争。”
朱翊钧摇头。
“而是底层逻辑的根本不同。我在历港亲眼所见,那些海商奉行的是暴力至上的法则,而我大明讲的是民本思想。。。我们排斥他们,不是因为他们野蛮,而是害怕被这种法则颠覆。”
张居正眼中带着震惊,随即陷入沉思。良久,他才缓缓道。
“朱大人此言。。。发人深省。但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简单排斥,而是要因势利导,让其为我所用。”
朱翊钧点头,心中对张居正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这位阁老不仅看透了问题本质,还想到了解决之道。
“时间紧迫。
“张居正突然正色道。
“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安排俞大猷的船队,朱大人负责车马。。”
朱翊钧拱手。
“明白。另外,关于朝鲜之事。。。”
“先按兵不动。”
张居正冷笑。
“严嵩想借杨博挑起朝野动荡,我们偏不如他的意。等货物安全送达,再慢慢跟他算这笔账!”
朱翊钧刚要离开,突然又转身。
“张阁老,葡萄牙那边。。。您觉得索扎这样的势力,在他们国内是什么地位?”
张居正眯起眼睛。
“据我所知,葡萄牙国王塞巴斯蒂昂一世年幼,由红衣主教恩里克摄政。此人野心勃勃,推动殖民扩张。。。索扎这样的外派势力,恐怕早已成为国中之国。”
朱翊钧心头一震,这不正是他最担心的情况吗?——这些跨国势力已经脱离了宗主国控制,成为独立的超级力量,推动着一波又一波的全球化浪潮。
“张大人,您看那银杏,年年落叶,来年又发新芽。”
朱翊钧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有力。
“大明如今也需要这样一场脱胎换骨的变革。”
张居正站在案几旁,手指无意识地着一份奏折的边缘。
“朱大人,变法之事。。。”
张居正叹了口气。
“严嵩父子把持朝政多年,党羽遍布天下。如今我们查封书院、整顿吏治已经引起轩然大波,若再进一步。。。”
朱翊钧猛地转身,眼中带着锐利的光芒。
“张大人是怕了?”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