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斌额头渗出冷汗,将文书小心收入怀中。
“小人这就启程,快马加鞭七日可到琉球。”
待林国斌离去,朱翊钧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张居正盯着自己,目光复杂。
“朱大人方才的决断。。。颇有宰辅之风。”
张居正意味深长地说。
朱翊钧苦笑。
“张阁老何必取笑?若非形势所迫,谁愿对蛮夷低头?”
“不是低头,是权宜。”
张居正走到窗前,望着渐起的风雨。
“两国交涉至少需要半年,这半年里,我们的丝绸会烂在仓库,商路会断,变法。。。将寸步难行。”
朱翊钧握紧拳头。
“所以必须稳住佛郎机人,至少拖到下一批生丝收成。”
“不仅如此。”
张居正转身,眼中精光闪烁。
“我明日亲赴厦门,与在闽洋商面谈。若能说服几家大商行先行垫付货款,或能缓解燃眉之急。”
朱翊钧思索片刻。
“我随阁老同去。”
“不可!”
张居正断然拒绝。
“你是户部侍郎,突然离京必引猜疑。况且。。。”
他压低声音。
“严党正盯着你,若你离京,他们必会生事。”
雷声再次炸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朱翊钧突然想起一事。
“张阁老,那被击沉的佛郎机商船。。。真是水师所为?”
张居正神色一凛。
“水师提督李成梁发誓说,当日确有佛郎机船先开炮挑衅。”
“但佛郎机人坚称是商船。”
朱翊钧眯起眼睛。
“更奇怪的是,据幸存水手说,那船上配有佛郎机火炮。”
“这不可能!”
张居正失声道。
“朝廷严禁火器出海,佛郎机人更不会把火炮卖给海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