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朱翊钧突然道。
“去老作坊看看。”
徐氏织坊的大门漆色斑驳,门楣上徐记二字已经褪色。
老板徐洋接到通报,慌慌张张跑出来迎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草民徐洋,叩见大人!”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朱翊钧虚扶一下。
“起来吧。我只是来看看。”
徐洋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腰弯得像只虾米。
“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朱翊钧挑眉。
“眼下正值农忙,工人大多回乡了。。。”
徐洋结结巴巴地解释。
“所以作坊里人不多。。。”
朱翊钧不置可否,径直走向厂房。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偌大的厂房内,只有零星几架织机在运作,十几个工人无精打采地忙碌着。大部分织机都蒙着布,积了厚厚一层灰。
“徐老板。”
朱翊钧指着那些闲置的织机。
“这些停了多久了?”
徐洋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回大人。。。这个。。。不久。。。不久。。。”
一旁的管事见状,连忙上前。
“启禀大人,这些织机停了有半年了。工人都跑去新式作坊了,说是工钱高,还不用签长契。。。”
“住口!”
徐洋厉声喝止,随即又惶恐地看向朱翊钧。
“大人恕罪,这刁奴胡言乱语。。。”
朱翊钧摆摆手,走到一架停工的织机前,手指抚过积灰的机杼。
“徐老板,我听说你这作坊干了十五六年了?”
“是。。。是的,大人。”
徐洋声音越来越小。
“三百多架织机,现在只开了十来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