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想起前些日子朝中的风波,忍不住道。
“那些人也确实过分了,不大打一下不行。”
嘉靖目光深邃。
“董份和郭朴那边。。。”
吕芳等了片刻,见嘉靖没有继续说下去,便试探着问。
“皇上,南京那边。。。”
嘉靖突然转身。
“南京兵部尚书江东,让他回家吧。拟旨,让裕王挽留一下。”
吕芳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嘉靖的用意。
江东能力出众,但在蓟州时与杨博走得太近,后来又与高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南京此次闹得厉害,皇上这是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老奴这就去拟旨。”
吕芳躬身道。
正当吕芳准备退下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吴风求见。”
黄锦轻手轻脚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嘉靖眼皮都没抬,只是微微颔首。
片刻后,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瘦高男子快步走入,在距离龙榻五步处跪下,额头几乎贴地。
“臣吴风,叩见陛下。”
“说。”
嘉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吴风咽了口唾沫。
“景王府上月报,王爷仍。。。仍神志不清,每日在庭院中追逐蝴蝶,时而大笑,时而痛哭。府医说,这是心火郁结所致。。。”
“够了。”
嘉靖突然打断,手中的佛珠”啪”地一声断裂,沉香木珠子滚落一地。
黄锦连忙跪下收拾,却被皇帝一脚踢开。
“六年了,整整六年!”
嘉靖猛地站起身,明黄色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朕的四子,两岁时还能背诵《孝经》,如今却成了个疯子?”
吴风额头渗出冷汗。
“陛下息怒。。。景王府上下确实。。。”
“确实什么?”
嘉靖冷笑。
“确实在欺君?”
他踱步到窗前,雨水在窗棂上蜿蜒成线,像极了二十多年前那个离别的雨夜。
那时景王才两岁,被乳母抱在怀里,小手伸向自己,哭喊着”父皇”。。。
“吕芳。”
嘉靖突然唤道。
阴影中走出一个白发老太监。
“老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