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沉吟片刻,觉得这二人与那些理学家截然不同,心思开阔,便决定坦诚相告。
“我想通过熟人找蓝神仙,给皇上捎一句话。”
“哦?”
何心隐挑眉。
“何话?”
“改弦更张。”
朱翊钧压低声音。
“以心学之名推动变法。我可以退居幕后,由张居正等人在前推动。”
何心隐与颜山农对视一眼,眼中皆有赞赏之色。
“妙计!”
何心隐拍案道。
“朱大人果然深谙权变之道。不过。。。”
他话锋一转。
“蓝道行此人,可靠否?”
朱翊钧微微皱眉。
“蓝神仙虽为方士,但在皇上面前颇有分量。最重要的是,他与严党不睦。”
颜山农轻抚茶杯。
“既如此,不妨一试。不过朱大人需做好两手准备。”
“大人,恕我直言,如今局势已是水火不容,变法几无余地。”
何心隐捋着长须,眼中带着忧虑的光芒。
“心学内部门派林立,连理学与心学的界限都已模糊不清。老夫近年改谈仁学,却仍感寸步难行。”
朱翊钧端坐在主位上。
这位年轻人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抬眼望向何心隐。
“何先生的意思是?”
“退隐。”
何心隐斩钉截铁地说。
“待天下不可收拾之时,再图复兴大道。”
一旁的颜山农也点头附和。
“严党势盛,天下缙绅颠倒黑白,目的就是阻止变法。假道伐虢非上策,不如暂避锋芒。”
烛火”啪”地爆出一个灯花,朱翊钧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二位先生是要我当逃兵?”
“大人!”
何心隐急道。
“此乃韬光养晦之计!”
朱翊钧站起身,负手踱至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