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抚须而笑,道:“杨帆啊杨帆,竟连老夫也一起算计了,哈哈哈。”
郭镇见徐达没有生气,连忙道:“还有一事,本次北伐吾等要路过北平府,届时想请魏国公长子徐辉祖一起出征。”
杨帆说服徐达,不仅仅要靠情怀,还要带着徐家人一起北伐,建功立业。
徐达长子徐辉祖,在北平多年,若能在北伐中立功,未来提拔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故徐达于公于私,都不会拒绝郭镇,杨帆可是将徐达的心思把握得通透极了。
应天,信国公府。
汤和望着来拜访的耿瓛,有些纳闷,问道:“耿瓛,你为何今日有空来老夫这里了?”
汤和自从辞官后就过上了太平安宁的日子,几年前为了后辈的前程,加上也有些思念过往的故友,就搬来了京城。
如今汤和偶尔会去探望朱元璋,老友相聚其乐无穷,当然,这还得感激朱标与朱雄英健在,否则如汤和这样的老臣宿将,哪个不得战战兢兢?唯恐朱元璋下杀手。
耿瓛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来叨扰,是因为我最近得了一副丹青图,听闻信国公喜爱丹青图,特送给您。”
汤和闻言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老夫是个粗人,哪懂得欣赏画作?那都是坊间瞎说的。”
汤和很是豁达,丝毫不掩饰自己不懂得那些风雅东西,然而耿瓛却将画卷取出,缓缓地展开,轻声说道:“信国公先别着急,我这幅‘舐犊情深图’,您看看如何?”
汤和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目光从画作转移到了耿瓛的身上,道:“耿瓛,这幅画是你父亲让你送来的?”
耿瓛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是晚辈自己做主送来的画卷,自然也是有事相求。”
汤和的长子当初随着傅友德征云南,死于军中,如今汤和的后人便是其长孙汤昱,汤和对汤昱可谓掏心掏肺,为了孙子的前程,甚至从老家搬到了京城。
耿瓛送来这幅画,汤和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老夫与你父亲是故交,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
耿瓛向汤和行了一礼,说道:“晚辈想请信国公出面,在朝会上支持北伐!”
汤和的眉毛微微一蹙,说道:“好啊,你们在朝堂上,闹腾的应天不安宁,如今竟然将火烧到了老夫的府上?来人,送客!”
耿瓛闻言,急声说道:“信国公,您难道就不想让汤昱未来承袭您的爵位么?难道您想要让信国公之位只传您一代?”
汤和的心中一动,他如何不想?这国公之位大明开国的时候只有六位,这是位极人臣的爵位,问题是汤和的长子汤鼎早逝,后辈之中又不成器,没有军功在身,这信国公的爵位恐怕难以传下去。
别看朱皇帝现在没有对功臣大开杀戒,但是对削减开国功臣的爵位,可是做得不少。
汤和挥手制住了冲来的家丁,然后目光深邃地看着耿瓛,道:“你,有办法让老夫信国公的爵位,传下去?”
杨帆与魏国公、信国公这些老臣太熟悉了,也清楚什么才能打动他们。
汤和看上去没有什么欲望,但是汤和对后代,以及对爵位的传承是有执念的,故杨帆给李景隆出的主意,就是在北伐的时候带上信国公汤和的孙子,让汤昱有军功在身。
未来杨帆征倭国,亦可让汤昱相随,只要汤昱的军功在身,未来承袭信国公爵位就有了底气。
应天,韩国公府。
当郭镇、耿瓛在尝试说服徐达、汤和的时候,李景隆正在韩国公府中做客。
韩国公李善长险之又险地从胡惟庸案中全身而退,如今常年“卧病在床”。
不过京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位韩国公的病时好时坏,有事的时候病情就会复发,没事的时候便会康复。
当李景隆喝下第三杯茶水,觉得肚子发胀的时候,韩国公府的管家出来,笑呵呵地说道:“曹国公,我家老爷今日身体不适,还请您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