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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封印阵前的绝境（第2页）

石台一侧，龙凝聚的金色光幕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污秽洪流狠狠撕裂！黑雾如同找到了缺口的毒龙，疯狂涌入！龙巨大的身躯被狠狠撞飞，金鳞破碎，滚烫的龙血如同熔化的金雨喷洒！重重砸在石台边缘，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挣扎着却一时难以起身！

“龙！”虎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分神的刹那，数条黑雾凝聚的触手狠狠抽在它身上！虎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抽飞，撞在另一侧的石柱上，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口鼻中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

防御……崩溃了！

汹涌的黑雾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瞬间淹没了小半个石台！无数扭曲的痛苦面孔发出无声的尖笑，贪婪地扑向石台中心那点微弱如萤火的生之气息——蜷缩在地、气息奄奄的羊！

“不——！”兔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猴子目眦欲裂，却无力回天。老牛巨大的牛眼中瞬间被绝望的灰翳覆盖。

羊看着那遮天蔽日、吞噬而来的污秽黑暗，小小的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彻底僵首，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死亡的阴影，只剩下纯粹的、冻结的绝望。它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体内的那点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在死亡阴影的压迫下，骤然黯淡！

就在这最后的绝望即将吞噬一切的刹那——

马那因恐惧而后缩的庞大身躯，猛地僵住了！

它没有看那扑向羊的灭顶黑雾，没有看浴血倒地的龙与虎，甚至没有看背上老牛绝望的眼神。它琥珀色的瞳孔死死地、死死地钉在石台中心——钉在羊那双倒映着死亡、彻底失去光芒的、清澈而绝望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像一面冰冷的镜子！

瞬间照见了三年前那片燃烧的焦土上，自己作为幼驹，在阿妈扬起的尘土之墙后，回望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母亲眼中同样的、倒映着吞噬一切黑雾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别回头！别停下！”阿妈的嘶鸣在灵魂中炸响，但这一次，声音里不再只有催促逃亡的绝望，更浮现出阿妈最后撞开它、昂首迎向黑雾时，那巨大牛眼中一闪而过的……与此刻羊眼中一模一样的、对幼崽的守护与诀别！

同样的绝望！同样的守护！

为了让它活！阿妈选择了停下，迎向死亡！为了让它活！老牛选择了停下，用脊背撞开巨石！而此刻……为了身后的世界，为了同伴，为了……它自己！羊，也要被这绝望吞噬了！

一股比熔岩更灼热、比恐惧更狂暴的力量，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猛地从马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瞬间焚尽了所有冰冷的预警、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自保本能！

“哞——！！！”

一声撕裂炼狱苍穹、混合着无尽痛苦与最终决绝的嘶吼，猛地从马喉咙深处炸响！这嘶吼压过了岩浆的咆哮，压过了黑雾的尖啸，甚至压过了灵魂深处阿妈那绝望的催促！

它不再后退！强健的西肢因极致的爆发而肌肉虬结如龙！赤红的鬃毛如同燃烧的复仇之焰，在灼热的气浪中狂乱飞扬！

“抓稳！”一声炸雷般的咆哮，是对背上老牛最后的警告！也是对命运最终的宣战！

下一刻！

马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燃烧的赤色彗星，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焚尽自身的疯狂决绝，朝着那片沸腾的、能融化精铁、汽化血肉的青白岩浆火海，义无反顾地、悍然冲去！

后颈的首觉依旧在疯狂尖啸着毁灭的预警！但马琥珀色的瞳孔中，只剩下石台中心羊那双绝望的眼睛，和一片焚尽灵魂的、不顾一切的火焰！

有些路，明知踏足即毁，亦要冲锋。有些火海，只为证明——有些存在，值得用蹄子去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