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跟她说:“你可能不记得了,这个是张婆婆,这个是李婆婆。”
温珍旎大方地叫了人,切了一盘哈密瓜招待她们。
两个老人看着温珍旎,笑呵呵地跟外婆说:“小时候跟你挺像的,长大了反而跟她妈妈最像。”
外婆拉着温珍旎的手,眼里都是笑:“性格要比她妈好得多。她妈那个脾气,可别气死我了。”
张婆婆白她一眼:“你家姑娘,那性格自然是随了你。再说,人家是接你去享福的,哪点不好了?你还横挑鼻子竖挑眼,把姑娘给急得哟……”
李婆婆也附和:“就是,也是我家孩子没这么大造化,不然我高低要去看看外国是什么样子。”
“人生地不熟,去干嘛呀。还不如在乡下种点菜,空了找你们这些老姐妹聊聊天。”外婆嘴上埋怨,但是眼里都是骄傲。
这天聊着聊着,李婆婆又问起温珍旎:“有孩子了吗?”
温珍旎摇头:“还没。”
催生这种话题,在老人这里是永久的话题。
大多数人都挺反感外人催生的,温珍旎就只是笑笑。
张婆婆抬手拍了李婆婆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别说生小孩了,不结婚的也大有人在。不生孩子怎么了,乐得自在。”
李婆婆被她说了一句,脸上讪讪的,有些挂不住。
张婆婆叹了口气,忽然感慨道:“你苦了一辈子,把温菡拉扯成人,温菡现在这么有出息,两个外孙又都这么优秀,也该你享福了,干嘛不去呢?”
“还有你那个孙女婿,听我家孩子说,还是大集团老板呢。开车送你回来那天,穿得那叫一个周正漂亮,那么大一个老板,愣是一声不吭,脱了衣服就干活,没一点架子。还有那小汽车,说是要好几千万,直接上田头拉麦子,我看了都心疼。”
“你说你,这么多孩子孝顺你,你还在乎这点钱,让孩子东奔西走,两头为难么……”
外公很早就走了,外婆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只会做农活,硬是靠着这副小身板,把母亲培养出来,是个特别伟大的人。
一席话说下来,把外婆说得没了声音,半晌才支吾着说:“再说吧。”
两个老太太坐了半晌,看时间又到午饭时间了,又慢慢起身回了家。
温珍旎去地里看人,麦子已经快割完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她站在田边,拍了张照片,发给奚淼:【给你看看乡下大丰收。】
奚淼打了一长串问号:【啥情况,你们日子过得太舒坦,去参加真人变形计了?】
温珍旎把外婆的事大概跟她讲了一遍,心疼地说:【割了三天麦子,慈恒跟金奇晒黑了一圈,跟变形计也差不多吧。】
奚淼:【啧,慈恒少爷肯屈尊降贵干这种累活,够叫人震惊的。】
温珍旎:【你的人设还真是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奚淼:【哼哼,你跟他和好之后,穿一条裤子。】
然后又问:【那你们啥时候回来?】
温珍旎也不知道:【过几天再看吧。】
割完麦子的两人走过来休息了,她跟奚淼说了拜拜,退出微信,倒好水递过去。
金奇仰头灌了一大杯,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屁股躺树下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割麦子了。”
温珍旎把干净毛巾给他:“你姐夫怎么没像你这样?”
“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金奇抬起酸疼的胳膊,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三天了,浑身肌肉酸疼,没嗝屁就不错了……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种苦。”
姐弟俩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在爱意中长大,没吃过大苦,人生中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父母离婚那段时间。
慈恒远远走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金奇,明天你回家,我在这里就行。”
金奇一骨碌从地上坐起:“姐夫,这是你说的的,我可当真了。”
慈恒点头:“我说的。”
金奇一听这话,顿时也不觉得累了,一个翻身爬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我去还机器。”
他是真的归心似箭,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开上温珍旎的车就走,留下一堆没干完的杂事,最终还是慈恒收的尾。
夜里回房休息,夫妻俩躺在床上,听着田边的夏虫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