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小虎的样子,林重阳觉得有点好笑。前几年,黄小虎一说到儿子黄少军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嫌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倒好,还夸上了!可见,做父母的也是有“功利”心的,谁能给自己长脸,谁就是好儿子,亲儿子。一旦给自己丢人现眼,那骂起来,跟骂自家牲口一样。
“行吧!改天我跟李老师打个电话,约他过来吃饭!不过,小舅,你这菜品该改善改善了,否则,李老师不高兴……”
“这个没问题!我打算回金山一趟,把老家那几位老师傅请过来!”还没等林重阳说完,黄小虎就打断了他的话,打起了包票。
“舅,你啥时候回去,周末回不回去?我也想回老家一趟!”林重阳有半年没回老家了,心里想着自己的父母还有妹妹之晴。
“对哦!我想起来了!你升官了!听大姐说,你都是副县长了!你看我这舅舅当的……”黄小虎此时突然想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脑门叫道,“阳阳,可别怪舅舅啊!回去,周末一起回去!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嘛,富贵不回家,就好像那个啥!”
“舅,你啥时候也学起古人的谚语了?”林重阳被黄小虎的话逗乐了。
“呵呵……等少军读完大学,我也要叫他跟你一样,做官!有你带着,我放心地很!”黄小虎笑呵呵的样子有点像傅彪,加上这些日子跟在何雅云后面到处喝酒,人也发福了不少,笑起来就更像那位喜剧演员了。
“舅,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做官哪有那么简单?我现在的处境……跟你没法说,还不如你逍遥自在呢!”听到黄小虎又在念叨儿子做官的事,林重阳赶紧劝他打住。他们这一代农村人,对当干部有一种痴迷性上瘾。这是一种斯德哥尔摩症状,谁欺负你越狠,你越打心里佩服他。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哪个没被那些人渣欺辱过。否则,怎么会有老表们的反抗呢?
本来林重阳还想着周末回去时跟黄小虎扯一扯礼物的事,这么久没回去,也该给自己家人带着礼物回去。没想到这时候,他们发改委领导的电话打过来了。
“处长大人,不是说取消了吗?”原来今天钱国栋没来发改委视察工作,办公室主任通知说取消了,现在临时通知说明天上午到,“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到!”
“舅,那我先回去了,周六我再过来!”林重阳起身说道。
“好好好,你工作忙,但也要注意身体!”黄小虎笑嘻嘻地叮嘱道,“你要是瘦了,我这么胖,你外公又要骂我没照顾好你!”
“知道了!那我走了!”林重阳真的醉了,我都多大了,还要你照顾?
回到家,林重阳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自从听李子峰说那个何雅云背后关系复杂,他就没怎么睡好。生怕自己小舅黄小虎被他们给算计了,还有那个赖世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想想明天一大早又要开会,林重阳就觉得那个“舔狗”主任恶心得很,也不知道明天钱省长来的时候,他又要怎么舔了!
林重阳想到这些,就觉得好笑,再想想自己小舅的话,当干部真的那么好嘛?不就是一份工作么!带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林重阳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林重阳就赶到了发改委。没想到,发改委主任吴高鑫今天来得更早,在大门口,他就看到吴高鑫的秘书胡诚在叮嘱后勤的员工搞清洁卫生。看到林重阳才来,胡诚不高兴地点了点头,林重阳也只能说一句,“胡处,忙着呢!”
其实,胡诚只是个三级调研员,还不是实职处长,但是谁让人家现在是吴高鑫的贴身“红人”呢!所以现在发改委很多人都称呼他胡诚为“胡处长”,包括一些重要科室的处长,甚至有些己经是副厅局的领导,有时也会开玩笑地叫“小胡处长”!但是今天林重阳把那个“长”字去掉,其实心里就想恶心他胡诚一把——胡畜。
刚到综合处,就看到吴高鑫己经在里面训话了。林重阳只能静静地站在门边,等这只“舔狗”说完。
吴高鑫又打官腔说了一通,等他正准备离开,转身一看,这个陌生小伙子是谁?新来的?于是他问了问,“这位小同志也是你们综合处的?”
发改委办公室主任江大夏马上回道,“主任,这位是新人,刚从江州调过来,叫林重阳!”
“你是江东财大毕业的是吧?”吴高鑫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林重阳问道。
“是的!主任!”林重阳只能微笑着回答道。
“哦!小林,你们年轻小伙要好好奋斗,以后的工作重担都靠你们了!”吴高鑫也不敢说太重的话,他记起来了,这个林重阳是省委组织部调过来的,吴高鑫猜测,这个林重阳可能是组织部哪位领导的关系。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批评的话。
林重阳听后也只能点点头,心里早就骂街了,“妈的,老子迟到了?不是还有十分钟才上班嘛?你要当这么早的舔狗还要拉上我们?我去你大爷的!”
等吴高鑫走后,林重阳看了看同事们的表情,那都是一帮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有跟林重阳平时处得来的拍了拍林重阳的肩膀说道,“习惯了就好!”
上午十点,吴高鑫一排迎接人员己经在楼下大门口等候,林重阳这些科室的小处长也被安排在队伍的后面,因为吴高鑫己经交代好了,各科室骨干要做好随时回答钱省长提问的准备,其他人要做好热烈欢迎鼓掌的准备。林重阳是综合处的“空气人”,也只能接这样的“仪式活”。
没过几分钟,在前导车的带领下,省政府的考斯特进来了。等安保人员落位后,省长钱国栋从慢悠悠车上走了下来,吴高鑫一看,立马跑上前,笑容满面举着双手迎了上去,“钱省长,欢迎您来发改委指导工作!”
随后后面一群人开始鼓掌,林重阳在队伍里一边跟着鼓掌,一边努力看向前方,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一位“疆臣”。
钱国栋也没怎么跟太客气,握了握前面几个领导的手后,只是道了一句,“大家都等久了吧!辛苦了!”然后迈着大步进入大楼大厅。
钱国栋的视察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个“舔狗”主任果然又开始了他的表演,极尽谄媚之能事,林重阳跟在后头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