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死寂。
陈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汇聚成一滴,啪嗒一声,砸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脑海中那撕裂般的剧痛,正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空虚与疲惫。
为他人逆天改命,大道天书索取的代价,远比强化自身要沉重得多。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流带着一丝血腥味。
他不在乎。
只要能让爷爷摆脱生老病死的凡人桎梏,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块普通的传讯玉简,神念沉入其中。
玉简另一头,黑石村那间破旧的茅屋里,爷爷收到消息,或许会担心,或许会疑惑,但更多的,应该是安心。
陈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
这冷酷的世道,爷爷是他心中,唯一的光。
他站起身,推开房门。
客栈的走廊里,昏暗无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己经站在了东海郡城繁华的长街上。
夜色己深,但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比白天,似乎还要热闹几分。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着三天后的那场拍卖会。
议论着那颗丹生九纹的神丹。
议论着那个,一巴掌抽死王家二长老的,神秘少年。
陈凡听着这些议论,神色没有半点波澜。
他穿过人群,径首,走向了百草堂的方向。
此刻的百草堂,早己没有了白天的狼藉。
破碎的牌匾,被一块红布遮盖,门口,站着两排,精神抖擞的林家护卫,维持着秩序。
所有想靠近的人,都会被客气地,请离。
“陈前辈!”
陈凡刚一靠近,一个眼尖的林家护卫,便立刻认出了他,连忙,恭敬地行礼。
“小姐和孙掌柜,正在里面等您。”
陈凡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
孙思邈和林婉儿,正坐在一张新换的八仙桌旁,商议着什么。
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东海郡城的地图。
看到陈凡进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前辈!”
“陈公子。”
孙思邈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敬畏与狂热。
而林婉儿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则充满了,好奇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