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不就好了?”祁瑶手上的力道稍减,却没松开,“现在肯老实说了?李侍郎出事前一天,你送那顶假发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三疼得首咧嘴,哪还敢隐瞒,连忙求饶:“我说!我说!姑娘你先松点劲,我胳膊真扛不住了!”祁瑶见他服软,才缓缓松开手,却依旧站在他身后,以防他再耍花样。
刘三揉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脸上还挂着几缕假发丝,狼狈得很。他不敢再耍花样,低着头,声音也软了下来:“我真的和李大人的死没有关系,假发送过去我就回来了。他接过假发套就催我走,我连口茶都没喝上,哪敢多问?”
祁瑶皱起眉头,“那你今日听到李侍郎紧张什么?”
刘三想了想,回答道:“民间都传言他窃了布防图,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谁敢与他有关联。”
祁瑶念头一动,对付刘三这种胆小怕事的生意人,硬逼不如用身份压一压。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声音也沉了几分说道:“我就是赵宰相派来查此案的,你要是能老实提供线索,不仅不罚,宰相大人还会赏你五十两银子”
“赵宰相?”刘三眼睛瞬间亮了,也顾不上胳膊疼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祁瑶拱手作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女侠,不,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您别见怪!您想了解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发前后,李府有什么情况吗?或者他说话有什么反常?”祁瑶问道。
刘三费劲想了半天,一拍腿“那李侍郎最疼爱的女儿在失火前两三日与一名家丁私奔了。李大人大怒,派人西处寻找,可还没等到什么信儿,就。。。。。。”
祁瑶听到这里,眼中透露出一丝兴趣“那家仆家在何处”
刘三苦笑一声:“就在郊外,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他住在一起。其他的李大人都没查出来,小人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祁瑶点点头,心里有了些头绪——这李侍郎假死前放心不下小女儿,便安排人假借私奔之名将她保护了起来,只要找到这个家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李侍郎,说不定还能有那狗皇帝的线索。
问完详细地址后,她又叮嘱刘三:“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若是他的同伙知道了,你这胳膊下次可就不是疼这么简单了。”
刘三连忙点头如捣蒜。
祁瑶看他态度诚恳,也不再为难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刘三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松了口气,连忙关上门,靠在门上,一边揉着还在疼的胳膊,一边苦笑——本来以为只是做笔生意,没想到竟然卷入了这么大的麻烦,以后可得离这些官员的事远远的。他却没注意到门外一个黑影也悄然离去。
街道上,一连串的问题在祁瑶的脑子里打转,她揉了揉太阳穴,夜风一吹,才觉得有些累了,她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再从长计议,不管接下来有多难,她都要查下去,不仅为了祁家的仇,也为了弄清楚这背后的阴谋。。
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栈走去,忽然想到自己没钱,只得苦笑一下,不好意思了赵大公子,借你名声一用。
走到醉月楼门口,刚想进去,就被一个熟悉的管事拦住了。那管事之前见过她跟赵志熙一起进来,连忙笑着迎上来:“姑娘是来找赵公子的?赵公子今晚还没来。”
祁瑶心里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是来找他的,就是累了,想在你们这儿开个安静的房间,再给我上点茶水小吃。记账上,记在赵志熙赵公子的账上。”
管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宰相府赵公子,最是大方,而且这姑娘跟赵公子一起来过,肯定不是冒充的。他连忙点头:“姑娘放心,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二楼的包房刚收拾好,安静得很,您看行吗?茶水小吃马上就给您送过去!”
“行,就这间。”祁瑶点点头,跟着管事上了二楼。
没一会儿,丫鬟就端着茶水和小吃进来了——一壶碧螺春,一碟桂花糕,还有一盘蜜饯,都是祁瑶之前吃过的。祁瑶坐在软榻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暗暗吐槽:赵哭包虽然纨绔,倒还挺会享受的,这醉月楼的包厢真是舒服啊,怪不得那皇帝以前多次从宫里偷跑到这里。
客栈的房间不大,却很干净。祁瑶吃喝后躺在床上,盖上丫鬟送来的薄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李侍郎的假尸、
想着想着,祁瑶渐渐睡着了。梦里,她回到了宛城,跟赵志熙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抢糖葫芦,笑得格外开心。可没一会儿,梦里的场景就变成了祁家被抄的画面,火光冲天,哭声遍地,吓得她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窗外也响起了鸟鸣声。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发现丫鬟早就送来了早饭——一碗小米粥还冒着热气,一碟咸菜,还有两个肉包。祁瑶吃得津津有味,饭后梳洗了一下,跟管事打了声招呼,祁瑶就前往了城郊。
她按照刘三所说,走了大概三里地,果然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干粗壮,要两个人才能抱得过来。
老槐树旁边果然有一座矮院,院墙是用泥土糊的,有些地方己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碎石;木制院门,刷的红漆早就掉得差不多了,虚掩着,能看到院子里种着几棵青菜。
祁瑶放慢脚步,轻轻推开院门。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鸡窝里的母鸡在“咯咯”叫着。正屋的门帘挂着,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咳嗽声。
她刚想开口喊人,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娘,您慢点喝,药还热着。”这声音听起来倒真有可能是那家仆。
祁瑶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里的声音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门帘才被掀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约莫二十多岁,身材结实,脸上带着几分警惕:“你是谁?找我们家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