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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旧卷忆往昔（第2页）

李长歌沉默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如今在这儿，有我们，有庆王，有太医院的人，咱们一起把太傅的事做好，以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墨林抬头看他，李长歌的脸上带着笑，眼里映着灯笼的光，像极了落雪原里偶尔透过云层的太阳。他忽然觉得，或许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坏事。在这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了这些同伴，有了这些要做的事，心里竟也填得满满当当。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些。

李长歌见他点头，笑着收起画稿：“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明日还要见王院正和苏小姐，得有精神。”说罢便起身回了屋。

墨林又坐了会儿，才起身回房。屋里很静，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洒下一片清辉。他躺在床上，摸了摸贴身的衣袋，里面装着那张画着阿福的纸和庆王给的暖玉。暖玉还带着心口的温度，画纸被他揣得有些皱，却依旧能看清阿福坟头的沙果树。

这一夜，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做噩梦，也没有梦见修仙界的北荒。他梦见自己站在落雪原的沙果树下，陈沁然正踮着脚给树枝挂彩篮，姬长惠在一旁扶着她，李嫣然和李长歌在画沙果树，赵乘风则在石屋前劈柴，烟筒里冒出的烟，在阳光下散成淡淡的雾。风里带着沙果的甜香，暖得人不想醒来。

第二日天刚亮，墨林就醒了。他推开窗，见巷子里己经有人走动，卖豆浆的小贩挑着担子，吆喝声顺着风飘进来，还有妇人提着篮子去买菜，脚步轻快。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带着清晨的微凉，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想来是巷口的海棠开了。

他洗漱完毕，刚走出屋，就见陈沁然穿着件粉色的襦裙，正围着姬长惠转。“姬姐姐，你看我这发绳好看吗？这是昨日陆心姐姐送我的，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样式！”她晃着头上的彩绳，眼里满是欢喜。

姬长惠笑着帮她理了理头发：“好看，咱们沁然穿什么都好看。”

赵乘风正站在院中央练剑，剑光在晨光里闪着冷芒，却没了在落雪原时的肃杀，多了几分从容。李嫣然和李长歌则在石桌旁整理草药，李嫣然手里拿着一本药谱，时不时和李长歌说着什么，眉头微蹙，似在琢磨草药的习性。

墨林走过去，李嫣然抬头见他，递过一株干了的寒根草：“墨林，你看看这寒根草，在落雪原是不是都长在背阴的地方？我昨日看药谱，说这草喜寒，可京城的气候暖，苏小姐若是想培育，怕是得找个阴凉的地方。”

墨林接过寒根草，叶片虽干，却依旧带着股淡淡的寒气。“嗯，落雪原的寒根草都长在山坳里，雪化了也晒不到太阳。”他顿了顿，又道，“要是在京城种，或许可以挖个地窖，保持阴凉。”

李嫣然眼睛一亮：“倒是个法子！等会儿苏小姐来了，我跟她说说。”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匡一何的声音：“诸位早啊！今日天气正好，王院正己经在太医院等着了，苏小姐也来了。”

众人闻言，连忙收拾好东西。墨林跟着赵乘风走出驿站，见巷口停着一辆马车，匡一何正站在车旁，身边站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窈窕，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婉，手里提着一个竹篮，想来就是苏若若。

苏若若见他们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见过诸位。小女苏若若，今日冒昧前来，还望诸位海涵。”她的声音轻柔，像春日里的风。

陈沁然笑着走上前：“苏姐姐不用客气！我叫陈沁然，这是姬姐姐，那是李嫣然姐姐和李长歌哥哥，还有墨林和赵大哥！我们都很乐意帮你培育草药！”

苏若若被她的热情逗笑，眼里多了几分暖意：“多谢沁然妹妹。我父亲当年从北地带回的种子，试了很多法子都没活，听闻李姑娘懂北地草药，特意来讨教。”

李嫣然道：“苏小姐客气了，都是为了北地的牧民，咱们一起琢磨就是。我这里有一些寒根草和雪绒花的种子，还有它们的生长习性，等会儿路上给你看看。”

苏若若连忙道谢：“多谢李姑娘！”

众人说着，便跟着匡一何往太医院走去。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绸缎庄的伙计己经站在门口招揽客人，杂货铺的掌柜正卸货，连卖糖画的老汉都摆好了摊子，铜勺在青石板上画着龙，引得几个孩子围着看。

墨林跟在众人身后，看着眼前的热闹。他想起在修仙界北荒，除了风雪，什么都没有，而这里，有吆喝的小贩，有嬉闹的孩子，有飘香的点心铺——这样的人间，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他忽然觉得，或许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看看这样的人间，为了和这些人一起，做些能让这人间更暖的事。

走到太医院门口时，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站在门前等候。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面容清癯，眼神却很亮，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正是太医院的王院正。匡一何笑着介绍：“王院正，诸位来了。”

王院正连忙上前，目光落在赵乘风怀里的木盒上，眼里满是激动：“这就是太傅的手稿？老臣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了！”

赵乘风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王院正，这是太傅的手稿，还有几个陶罐，里面是太傅当年收的草药。”

王院正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手稿慢慢翻开。他的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眼眶渐渐红了：“是太傅的字迹……当年太傅教我认草药时，总说‘医者仁心，不分贵贱’，他去北地，就是为了那些受苦的牧民……如今有了这些手稿和草药，北地的寒症，有救了！”

李嫣然走上前，指着陶罐道：“王院正，这些陶罐里的草药，有寒根草、雪绒花，还有一些太傅标注的‘寒灵草’，我在药谱上没见过，想来是北地特有的，或许对治寒症有奇效。”

王院正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好！好！今日就把这些草药整理出来，太医院的人都等着呢！咱们定要尽快研究出方子，不让太傅的心血白费！”

众人跟着王院正走进太医院。院里种着许多草药，薄荷、紫苏、金银花，还有一些墨林叫不上名字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王院正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诊室，里面摆着几张桌子，桌上放着药臼、药碾和各种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