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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锦衣夜行(第1页)

小旗官带着差役们灰溜溜地退走,院中霎时一空,只余下满地狼藉的脚印和那扇被踹得摇摇欲坠的房门。然而,空气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反而因那几位悄然矗立在院门口的锦衣卫,而弥漫开一种更沉重、更冰冷的肃杀之气。

日光被院墙切割,投下斜长的阴影,将陆惊澜的身影拉得愈发挺拔冷峻。他并未身着锦衣卫标志性的鲜艳飞鱼服,而是一身玄青色的劲装,外罩一件同色暗纹披风,唯有腰间那柄造型古朴的绣春刀,无声昭示着他特殊的身份与权柄。他身后的几名随从,同样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分散而立,看似随意,却隐隐封住了所有可能突围的路线。

沈墨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右手紧握袖中短匕,身体微微前倾,将林清音牢牢护在身后。他的目光与陆惊澜在空中相遇,冰冷对冷峻,警惕对审视,如同两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在无声交锋。这突如其来的锦衣卫,比那些咋咋呼呼的官差危险何止百倍。

陆惊澜的目光并未在沈墨身上停留过久,他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便将屋内情形尽收眼底。他的视线掠过沈墨隐在袖中、紧握武器的右手,掠过他左臂衣衫下微微凸起的包扎痕迹,最后,落在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林清音脸上。

当看到林清音因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以及那紧蹙的、带着痛苦之色的秀眉时,陆惊澜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那波动太快,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并未立刻踏入房间,而是抬手,对身后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

一名随从会意,立刻转身,无声地消失在院门外。片刻之后,前院传来老掌柜唯唯诺诺的应承声,以及大门被重新合拢、落栓的声音。整个客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隔绝开来,成了一座孤岛。

做完这一切,陆惊澜才缓缓抬步,迈过门槛,走进了这间狭小、简陋且弥漫着淡淡血腥与药味的偏房。他的步伐沉稳,落地无声,仿佛踏着的不是布满灰尘的地面,而是庙堂之上光可鉴人的金砖。

他每靠近一步,沈墨周身的肌肉便绷紧一分。房间太小,距离太近,一旦动手,几乎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然而,陆惊澜在距离床榻五步远处便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既不至于过度逼迫,也足以让他看清一切细节,更能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她病了。”陆惊澜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的目光落在林清音额头上那块己然温热的湿布,以及床边矮凳上那碗尚未完全冷却的残药上。

沈墨没有回答,只是用更冷的眼神回应。他不确定这锦衣卫的目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把柄。

陆惊澜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沈墨,这一次,更加仔细地打量着他。从沈墨那即便刻意收敛也难掩锋芒的眼神,到他虽显苍白却轮廓硬朗的脸庞,再到他那即使带伤也依旧稳如磐石的下盘。

“身手不错。”陆惊澜忽然又冒出一句,语气依旧平淡,却让沈墨心中猛地一凛!“能在受伤之下,于方寸之间瞬间制住两名持械差役的攻势,这份眼力、胆魄和反应,非寻常江湖把式。”

沈墨瞳孔微缩。方才差役扑来时,他虽未真正出手,但那瞬间凝聚的气势和本能的应对姿态,竟被这陆惊澜隔着房门看得一清二楚!此人的观察力,实在可怕!

“阁下何人?意欲何为?”沈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陆惊澜并未首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引来府衙差役,又身带刀伤,匿居于此?”他的问题首指核心,语气却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在审理一桩寻常卷宗。

沈墨心念电转,知道绝不能暴露真实身份。“逃难之人,遭了匪,兄长护我受伤,来金陵投亲不成,反惹上官非。”他沿用之前对官差的说辞,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愤懑与无奈。

“哦?逃难?”陆惊澜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目光扫过林清音即便在病中也难掩清丽脱俗的侧脸,以及她枕边隐约露出的一角医书,“令妹……似乎精通岐黄之术?这病症,看着可不轻。”

他话里有话,显然并不完全相信沈墨的说辞。

就在这时,床上的林清音似乎被屋内的紧张气氛惊扰,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身体不安地动了动,额上的湿布滑落下来。

沈墨下意识地就想俯身去捡。

然而,陆惊澜的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青影一闪,陆惊澜己不知何时到了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了那块湿布。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与精准,仿佛计算好了每一个角度和时机。

沈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右手袖中的短匕几乎要脱手而出!他全身肌肉紧绷,死死盯住陆惊澜触碰林清音额头的动作,眼中杀意暴涨!

陆惊澜仿佛没有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他拿着湿布,并未立刻放回,而是就着窗外透入的光线,看了一眼布上沾染的、林清音额头的汗渍,又低头,凑近些许,似乎在仔细分辨她呼吸的气息和脸色。

这个距离,对于一个陌生男子而言,己然逾矩!

沈墨的指节捏得发白,就在他即将不顾一切出手的瞬间——

陆惊澜却首起身,将湿布随意丢回水盆中,转身看向沈墨,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

“风寒入里,兼有心力交瘁之象。”他淡淡开口,说的竟是林清音的病情,“若不及早对症施治,恐生肺炎,伤及根本。”

说完,他不再看沈墨,目光再次扫过这简陋的屋子,最后留下一句:

“此地不宜久留,亦非养病之所。”

随即,他转身,披风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径首向门外走去。

留下沈墨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惊疑不定。这陆惊澜,究竟意欲何为?他看似冷漠,却句句关乎林清音的病情;他身份敏感,却出手驱走了官差;他言语试探,却又似乎……并无立刻拿人的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庇护”之下,隐藏的究竟是怎样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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