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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诺维格勒的日记最终章 （第1页）

10月15日，整补营地

不知是谁把我们的事报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营地就开始忙了。炊事班提前加了肉，文书在操场上架了拍照用的背景布，有士兵在把营房外的泥巴铲干净，还有人发了全新的制服和擦得锃亮的皮靴。

我们被叫去理发，换上熨过的军装。连哈特曼也被迫刮了胡子，他抱怨说：“这下更像给我准备遗像了。”

我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没人解释，只是说“待会有首长要来”。

首到快中午，有个军需官偷偷告诉我们，那晚我们扛下的那波进攻，是瓦尔托利亚一个加强团的主力部队企图突围。我们那一段防区正好卡在他们的路线中央。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强行冲出包围圈，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通过。但我们挡住了。

后方因此得到了时间，调动了一个装甲营和两个步兵营，把包围圈再次合上，所有突围的敌人最后都被歼灭了。

“你们啊，”那军需官咧嘴笑着说，“捅了个马蜂窝，还了活下来，当然是英雄。”

下午两点，师长来了。

是一辆带车篷的轿车，慢悠悠地开进营地。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着熨得笔挺的军服、五十来岁的男人，头发往后梳着，腰带系得紧紧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相机的记者。

我们站成一排，阳光正好照在脸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师长走过来，挨个看了我们一眼，表情很正经，像是在挑选什么东西。

他说：“你们表现得很好，帝国不会忘记你们。”

他给每人发了一枚勋章，用一个红色的小盒子装着。

我拿着盒子，不知道该不该打开看。哈特曼己经打开了，盯着那块金属片看了半天。

照相机响了几下，我们被要求站成整齐的一排，师长站在中间，维克托小声说：“像极了在教堂拍婚礼照的样子。”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师长回了车里，有人说照片明天会登上《前线新闻》，我们的名字会写在上面。

连长也授了勋，好像还升了官。

晚上他回到营房，坐下来点了根烟，说：“你们三个，都不用再回前线了。”

他说我们明天就能动身，去后方休整几天，然后分配到占领区的训练营当助教，训练新兵。

“好好歇歇吧，”连长说，“你们的战斗暂时结束了。”

维克托点点头，一言不发。

我也没说话，只是把勋章盒子放进了背包里。

窗外是傍晚的风，吹过铁丝网，卷起沙地上一点尘土。营地里一切如常，士兵在洗衣服、打水、修鞋，还有人坐在仓库门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宁静。

10月16日，前往后方途中

我们一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穿上了昨天才发下来的新制服，鞋是新的，勋章也擦得发亮。维克托还特意把头发理得平整了一些，说是“不能像个难民一样走出前线”。

卡车从营地出发时，太阳刚升起来。天是清透的蓝，车轮卷起的尘土在后视镜里一路飘着。我们就坐在车厢里，靠着背包打盹，路边是一条没什么行人的公路，两侧种着干瘪的玉米，像是被风折断的旗帜。

这是我们第一次不用走路就离开一个战区。

到了中午，卡车在一处农庄前停了下来，司机说要检查车况，也让我们下去活动活动。那是一片瓦尔托利亚人的庄园，看起来己经很久没有耕种过了，门口还有个有些开裂的大水缸。

农庄的屋子不大，两层木结构，围着老旧的石墙。院子里蹲着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女孩，正用小树枝在泥地上画圈。屋里走出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穿着一条打了补丁的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她们很安静，没有慌张，也没有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