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站上马车前的踏板,披上那件专属于雷瓦尼亚王权的军装时,心中竟莫名地有一丝仪式感。
这身衣服是先前统子发的奖励,今天才第一次穿上。款式基本和原本那个世界拿破仑战争时期的主流军服差不多。
藏青色与白色交织的制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金线勾勒出的纹饰像是来自旧时代的残响,又似预言着新时代的轮廓。
我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紧身马裤,腰间佩戴着那把熟悉的转轮手枪,还有一柄装饰用的军刀,搭配起来颇有几分“异世界拿皇”的味道了。
倒不是我非要追求什么风格——而是这身装备的确让我走起路来比穿裙子轻松多了。
军队己经整装待发。
约瑟夫在最前列,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披着金纹的红色披风,一看就是统兵打仗的材料。
我则乘坐着半封闭的军用马车,虽说身为最高统帅理应骑马进行,但考虑到体力储备与仪态管理,我还是决定给自己一点余地——要是到了战场上连站都站不稳了就要闹大笑话了。
“陛下,前方就要出城了。”随行的副官掀开车帘低声提醒。
我点了点头,伸手拂过胸前的披风扣,将那枚火枪与刺刀的深红盾徽别得更正了些许。随后探出车窗,望向两侧己然排满人群的街道。
沿路百姓的目光纷纷投来,有人激动,有人忧惧,也有人紧紧握住胸口上的圣徽,正在默默祈祷。
军乐的鼓点声中,军队继续前进,越过王都的古老城门,向着东方的战场前进。
第二天清晨,我们抵达了前线。
从高地远眺,这片地形几乎天然就是一座战场。
两座山岭如同收拢的利爪,夹住中间的喇叭形峡谷。
远处,一面面染着兽血与泥垢的旗帜正迎风猎猎,粗制滥造的图腾在风中翻飞着。
三万蛮族大军己经率先占据了山谷的最宽的一侧,密密麻麻地列开了阵势。
看上去……确实挺壮观的。
成百上千的战士披着毛皮或铁片制成的粗陋护甲,手持巨斧和长矛,有的甚至干脆只围着兽皮、赤裸着上身。
他们的前锋己经推进至峡谷中央,几乎要将整条谷道塞满,仿佛真能靠人海把我们挤回王都。
而我们——
在约瑟夫的指挥下,雷瓦尼亚的军队迅速在峡谷这一侧完成了布阵。
新军居前,编为三个梯队,士兵们以等距列队的方式稳稳占据了峡谷这一侧相对狭窄的地带。而三门火炮也被卸下马车,摆放在阵线的后方随时准备发射。
至于旧王国军——也就是那些装备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老牌军队,则作为预备队列部署在最后。他们虽然老旧,但骨子里依然有着浓厚的战意,只是……战法和装备需要一点调整。
随着列阵完毕,约瑟夫转身对我轻声说:
“依照惯例,双方指挥可在战前于中线接触,进行最后的谈判——虽说大多都不会谈出什么结果。”
“当然,”他补充了一句,“女王陛下若不愿前往,我也可以代表您出面。”
我却摇了摇头,将披风一摆,平静地说道:
“这笔账,我自己来结。”
于是我们二人骑马并肩而出,在卫兵的护送下,缓缓驶向峡谷的中央。
而对面的蛮族阵营中,也正有两骑策马而来。
左边那人,我认得。
正是那位被我当众骂得狗血淋头、连骨杖都掰断了的“野人外交官”——巴尔克·铁颅。
他今天换了一身更显眼的盔甲,肩膀上还披着一整张不知名野兽的皮毛,显然是想用这身打扮来重拾威风。
而右边那位……体型更为庞大,须发如钢丝般张扬,一双眼睛宛如野兽般发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