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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新出现的主教（第1页）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即便身在厚重石墙与天鹅绒帷幔之间，我依然觉得骨头缝里渗着寒意。

手指时不时发僵，哪怕火盆里的木炭烧得噼啪作响，也无法完全驱散那种被冻透了的感觉。

我自认我在穿越前还是很扛得住冻的，所以有时候我会怀疑，是不是这个身体出了问题。

毕竟自从穿越以来，我几乎没有真正休息过一天。

但更可能的解释是：这片大陆的冬季，确实越来越严酷了。

高纬度带来的昼短夜长，再加上王都地势偏北，从极圈而来的寒潮时不时的就会光顾此地，即便把所有窗户的缝隙都封上，夜里睡觉时仍会冻得发抖。

于是，在卡尔与财政部的建议下，我干脆批准了一项“冬季临时议政调整方案”——把除紧急战时会议之外的所有非全体会议，全部转移到王宫的地热温泉厅举行。

最初提出这个建议时，还有官员不安地问我：

“陛下，您是否考虑过，这会不会……不够庄重？”

我记得当时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如果几千年前的国王都能在浴池里讨论建国法典，那我为什么不能在温泉里敲定下一个对外政策呢？”

那之后，再没有人反对了。

——尤其是在他们在池水里泡上第一次之后。

所以今天，当我披着丝绒浴袍、缓步踏入热雾缭绕的温泉厅时，迎接我的是熟悉的红酒香气与……一群己经泡进水里、只剩脑袋露在外面的朝臣们。

卡尔泡得最规矩，坐姿端正，手里端着红酒杯，像是在出席一场高雅的酒会，当然，是在这种高雅的酒会也允许来宾一丝不挂的前提下。

阿斯塔不在池中，而是搭着一条浴巾坐在池旁的桑拿区，在滚滚的蒸汽之中放松着身体。

听到我的脚步声，卡尔转过身来，朝我举了举杯：“陛下，我们在等您呢。”

我点了点头，解下外袍，缓缓步入池中。

热流从脚底开始一路蔓延，包裹住我僵冷的神经，几乎让我怀疑这是不是某种魔法治疗。

“开始吧。”我用指尖划过水面，“今天的议题，塔尔希斯。”

阿斯塔走了过来，坐到了我身旁的水中，开口道：“根据我们部署在塔尔希斯南部的斥候回报，那里的守军总数约在西千人上下，分散驻扎在沿岸三座港口与两处山口哨站。”

“西千？”我挑眉。

“但这只是纸面数字。”卡尔接道，“其中大约一半都是地方民兵和需要动员时间的动员兵，真正具备战斗力的，只有一千五百左右——而且配备的是十年前瓦尔托利亚淘汰下来的旧式火枪。”

“也就是说，他们基本上就没什么战斗力。”

“问题是，”阿斯塔终于开口，“我们必须制造出一个‘不得不打’的理由。”

我看向他。

“塔尔希斯名义上还是中立国，虽然早就成了帝国的傀儡，但从未公开对外宣战。若我们主动出兵，国际上会很容易被贴上‘侵略者’的标签。”

“那又如何？”我嗤笑一声。

“他们己经在替帝国运送军需物资，帮着叛军送弹药、送粮食，甚至送士兵了。”

“况且……”我扫了一眼在座几人，“宣战的理由从来不难找，我记得有一位君主就曾经说过，如果你喜欢别人的东西，就把它拿过来。辩护律师总是能找得到的。”

“……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说过这种名言。”卡尔继续道，“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主要的是，陛下打算怎么做？”

“既然没有争端，那么我们就可以自己创造争端。”

“塔尔希斯军率先袭击了我们的边界也好，我军士兵在边界线上失踪也罢。”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不让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的理由罢了。”

我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让水汽拂过脸颊。

“至于那些帝国人，估计不会坐视我们吃掉他们碗里的肥肉，恐怕到时候还得再打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