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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面具下的街市风续（第1页）

临河客栈的铜铃被风摇得叮当响，推门时裹着麦酒混烤面包的暖香，把街市的喧嚣拦在了门外。堂屋木桌旁坐得满当：行商扒着麦粥碗边吸溜，杂粮碎粘在嘴角也顾不上擦；戴尖顶帽的学徒围着卷轴争论，指尖戳着符文纹路红了脸；墙角老猎人的猎弓斜倚着，箭囊羽毛上还挂着雾林的湿意。柜台后，穿藏青短衫的老板擦着黄铜酒壶，壶身水纹符文泛着温光，碰一下能暖透指尖——是镇上小商贩都爱用的保热魔法。

“两间上房，要靠后院的。”林墨话音刚落，伽尔玛己跟着上前半步，自然地帮他挡了挡从门外灌进来的风。老板抬头时，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林墨帽檐压得低，脚步声沉得像青石碾过木板，腕间袖口滑下寸许，淡灰石纹里嵌的白晶石闪了闪；伽尔玛站在他身侧，黑纱遮着半张脸，脚边银灰色小兽正蹭她裤脚，尾巴尖红毛扫过青石板，落了串星子似的碎光。

“巧了，最后两间临溪房。”老板笑着递过铜钥匙，目光又被小兽勾走——它叼着伽尔玛的衣角晃了晃，软乎乎“嗷”了声。伽尔玛弯腰揉了揉它的头，回头跟林墨对视一眼，眼里带着笑：“跟你说它粘人吧，在森林里就总蹭我草药篮。”

这话勾得两人都想起半年前的相遇。那时伽尔玛为寻黄金巨树闯神秘森林，误把守护林脉的斑纹魔兽当拦路兽，魔法弩箭刚射出去，就见林墨循着动静走来。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守护者，只是个转生后守着森林的石头人，见她慌得红了眼，没说半句重话，只递过草药：“一起守着它好吧？我也正好有个伴。”哪是什么赎罪罚，不过是两个孤独的人，成了彼此的同行朋友。后来的日子里，她给魔兽换药，他就帮着捣草药；她迷路时蹲在树下发愁，他便用晶石点亮藤蔓，蹲在她身边说“跟着光走”。至于这小兽，是前两天在森林边缘遇见的——它叼着野果凑过来，先蹭了蹭伽尔玛的手，又绕着林墨转了两圈，两人对视一眼，伽尔玛笑着说“带它走吧”，林墨点了头，小兽就成了朋友间的第三个伴。

“这小兽跟你们真亲。”老板把钥匙放在柜台上，“楼梯在后院，二楼最里头就是。”

林墨拿起钥匙，自然地替伽尔玛拎过她搭在臂弯的布包——里面装着她攒的草药种，他总记得轻拿轻放。“走，放了东西下来喝碗热汤？”他问得随意，像每次在森林里问她“要不要歇会儿”一样。伽尔玛应了声，跟着他往后院走，小兽颠颠跑在两人中间，尾巴尖红毛亮得晃眼。

后院楼梯是老松木铺的，林墨踩上去时木板响得沉，却刻意放慢了脚步，跟伽尔玛并肩走——他知道她怕黑，虽楼梯口有灯，仍想走得离她近些。刚到二楼转角，就听见栏杆边传来起哄声：三个穿黑制服的联盟队员倚着栏喝酒，见了伽尔玛的面具，怪笑道：“摘了让弟兄们瞧瞧，藏什么呢？”

伽尔玛脚步顿了顿，还没说话，小兽己炸着毛窜上栏杆，喉咙里滚出低吼。林墨没动怒，只是往她身边靠了靠，领口布料滑开些，锁骨处冰蓝晶石露了半角——他本就没魔力，却默默催动晶石，没等那几人伸手，其中一人腕间己结了层薄冰。“我朋友不爱热闹，”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着，“别吓着她。”

那三人见他没魔力却能调元素，又瞧着两人间自然的默契，知道是不好惹的朋友，悻悻骂了两句就回房了。伽尔玛弯腰抱起小兽，转头对林墨笑：“每次都要你帮我。”“谁让我们是朋友。”林墨把“临溪三号”的钥匙塞给她，指尖石纹蹭过她的手，冰凉却让人安心，“我住隔壁，有事喊我。”

伽尔玛推开门，草木香扑面而来：窗台上蓝星花开得正好，她转头就看见林墨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朵刚摘的花。“给你的，你上次说喜欢。”他把花递过来，语气自然得像在森林里递草药。伽尔玛接过花插在桌上的空碗里，刚转身，就见小兽扒着木盆叫，林墨己顺手倒了些清水，笑着说：“它倒比你会找水喝。”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是伙计送热水来。伽尔玛刚要付钱，林墨己递了铜板过去，还多给了两个：“麻烦再送碗热汤和星橙果来，要两份——哦，给小兽也来碟碎肉。”伙计应着走了，伽尔玛回头看他：“你又不用吃。”“陪你坐会儿总好。”林墨走到窗边，指尖碰了碰蓝星花瓣，“明天去旧巷，你姐姐肯定在那儿等你。”

这话刚落，伙计就端着托盘上来了：一碗热汤、一碟烤面包、一碟星橙果放在伽尔玛面前，另一碟碎肉推给小兽，林墨则拉了张椅子坐在对面，虽不动筷子，却看着她吃，偶尔帮她把果碟往跟前挪挪。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喧闹，是那几个联盟队员吵着要上楼。伽尔玛刚要起身，林墨己走到门边，抬手按在门闩上——腕间白晶石亮了亮，门闩瞬间结了冰。“别怕，”他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朋友间的笃定，“有我在。”

小兽凑到伽尔玛脚边蹭了蹭，她弯腰抱起它，望着窗边林墨的背影，忽然觉得黑纱都轻了些。窗外河水泛着月光，远处灯笼暖光晃啊晃，房间里飘着热汤香，身边是朋友，脚边有小兽，这样的安稳，是她从前在森林里从未想过的。

楼下喧闹渐渐远了，林墨走回桌边，见她汤碗空了，便收拾起托盘：“你歇着，我送下去。”伽尔玛点头，看着他走出门，又低头摸了摸小兽的头——从神秘森林到这小镇，从陌生人到朋友，原来安稳的路，是要有人并肩走的。她望着窗台上的蓝星花，心里满是笃定：明天去旧巷，有林墨这个朋友在，往后的路，也一定能走得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