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教授分手的三个月后,酒吧。
嘈杂的音乐,醉生梦死的环境,没有人注意到,有个男人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在这个角落里买醉。
贺鸣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想同一件事。
是不是其实林靖沅那个混蛋早就厌烦了自己。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对方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想起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他就生气。
呸,就当是被狗咬了。
穆闻飞经过喧闹的人群,来到角落里贺鸣所在的卡座前。他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把桌上的烟蒂酒瓶推到了一边。
贺鸣愣了一下,似乎是喝的有点懵,看到来人,反应了好久。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位林老师的“好朋友”嘛。
说起来他俩之间的矛盾,这位还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有事快说。”贺鸣没好气的说道。
穆闻飞伸出一只手,对贺鸣说道:“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靖沅的心理咨询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店里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却压不住穆闻飞清冷的嗓音:“三个月前,我下班回家,靖沅浑身是血躺在我家门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贺脑海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吵闹的音乐下,他仍然能听得清清楚楚穆闻飞说的每一次字,都像一个惊天巨雷在脑海中炸开。
“你……在胡说什么?”
两个人走出了酒吧,门口停着的还是那辆熟悉的红色奔驰。
贺鸣坐在副驾驶,听着旁边的人缓缓开口: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脸上,胳膊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都是自己用刀子割过的伤口,有新伤,也有旧伤。
穆闻飞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或许是他临死前最后一丝求生意识让他找到了我这,不然的话……”
车子一路开到了林靖沅的公寓了,贺鸣对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也……曾经一度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
一个简单却又很温暖的家。
然而穆闻飞却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直接打开了林靖沅的书房门。
这个是林教授在这里办公室,他平时很少踏足,有一些学校里甚至于学术界的机密,他会刻意的避开。
穆闻飞拉开一个抽屉,从抽屉里取出钥匙,驾轻就熟的打来了桌子下的小柜子。
满满一柜子,全部都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药。
药品适应症写的清清楚楚,重度抑郁,焦虑症,幻觉,精神障碍什么都有。无一例外,都是精神疾病相关……
“林靖沅的母亲有很严重的精神疾,当时医生早就告诫过她,她的精神状况不适合生孩子。但是她的母亲还是执意将他生下来。原本的精神疾病加上产后抑郁,他妈妈在生下他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
听着穆闻飞说的一字一句,他怎么也和那个严肃冷情的林教授联系在一起。
这些事情他从未听他提起过半个字。
想到林教授经历过的童年,贺鸣不自觉的红了眼睛,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他的父亲并没有从他母亲的死亡里得到反思,反而在知道他也得了抑郁症后,骂他矫情无病呻吟。觉着他不过是在装罢了。”
“抑郁症……他的抑郁症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