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观便如往常一样醒来。
山中的修行让他养成了日出即起的习惯,即便身处这软枕锦衾之间,生物钟也未曾改变。他简单洗漱后,换上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轻轻推开房门。
别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陈观沿着楼梯下行,来到昨晚用餐的餐厅。餐桌上己经摆好了精致的餐具,显然佣人己经开始准备早餐。
他没有停留,径首穿过餐厅,走向通往花园的玻璃门。
清晨的花园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露珠在草叶上闪烁。陈观选了处开阔的草地,缓缓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开始练习青云观的晨功。
他的动作舒缓而流畅,每一个姿势都暗合自然之道,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随着他的动作,花园里的气息似乎也开始缓慢流转,原本有些凝滞的气场渐渐变得通畅。
半小时后,他收功站立,额头上连一丝汗珠都没有。转身时,却看见苏文清站在花园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
“妈,早上好。”陈观平静地问候。
苏文清快步走过来,眼中带着心疼:“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在道观里。。。也要这么早起来吗?”
“习惯了。”陈观简短地回答。
苏文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快去换身衣服吧,一会儿吃早餐。今天你舅舅和姨妈他们要来,说是要见见你。”
陈观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早餐时,江瀚海和江淮都出现了。餐桌上气氛依然微妙,但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不快。江淮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神情略显疲惫,看向陈观的眼神更加复杂。
“今天家里有客人,”江瀚海放下手中的报纸,对陈观说,“是你母亲的兄弟姐妹,还有几个表亲。他们听说你回来了,都想见见你。”
陈观安静地吃着面前的清粥小菜,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江淮在一旁笑着补充:“舅舅他们都很关心你,特意安排了今晚的家宴。对了,舅舅是品酒师,对餐饮很有研究,今晚的菜单都是他亲自定的。”
陈观抬眼看了江淮一眼,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我知道了。”陈观淡淡地说。
早餐后,陈观回到房间。他从包袱里取出那三枚铜钱,随手一抛。铜钱落在桌面上,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排列。
卦象显示:宴无好宴,会无好会。
陈观轻轻收起铜钱,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傍晚时分,客人陆续抵达。
陈观在苏文清的催促下,换上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衣服,虽然仍是简单的款式,但总算不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当他走进客厅时,里面己经聚集了七八个人。见他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陈观吧?”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他是苏文清的弟弟苏文远,“我是你舅舅,欢迎回家。”
他的语气热情,但眼神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接着,苏文清一一介绍了其他人:姨妈苏文慧,表兄苏明,表姐苏雨,还有几个远房亲戚。每个人都对陈观表示了欢迎,但那笑容背后,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江淮站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与各位亲戚寒暄,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人都到齐了,我们去餐厅吧。”江瀚海发话。
今晚的餐厅与昨日截然不同。长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全套银制餐具和水晶酒杯。每张座位前都放着三只不同的酒杯,旁边整齐排列着大小不一的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