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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零章 终极手段下（第1页）

露尼西亚摘下面甲，眺望着远处的巨人。

减员超过60%的北约机甲部队，此时已经撤出了比尔巴利的城区。为了掩护他们，露尼西亚独自一人承担起了吸引巨人注意力的工作——小丫头时不时地甩出一发灵能闪电，抽打着巨人那哪怕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重腐臭味的亵渎身躯，牵着这个强大但智力堪忧的玩意，在这片被炮火和巫术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不停兜圈子。

和安霁月的心灵对话结束后，小丫头用一次长距离的灵能闪现，瞬间拉开了与巨人之间的距离。巨人似是懵了，站在原地来回兜圈，想要找到那个格外烦人的“蚂蚁”。没等它找到露尼西亚，隔开物质宇宙与混沌领域的帷幕又一次被撕裂，粉紫色的能量旋涡包裹住巨人那三十层楼高的庞大身体。

在灵能视野中，露尼西亚看到巨人肩膀上的“脑袋”，那道裂隙一下子黯淡下去。如同一个多小时前的那一幕的重演，巨人暂时停止从亚空间中抽取魔法之风，转而试图吞下由一台巡洋舰级别的浑天炉过载自爆所产生的能量洪流。它失败了，环绕着祂的魔法之风实在是太多了，小丫头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正在析出崭新的次元石。

两个维度无可阻挡地短暂重合了一瞬间，巨人以及钻进巨人体内的安霁月和锦织繁，一并从凡世消失了。下一个瞬间，两道纯粹的恶意目光从另一个维度看过来，然而在祂们来得及付诸行动以前，露尼西亚释放了自己的灵能。

小丫头的双眼闪耀起银色的光辉，强硬地抚平了时空结构上正在扩散的涟漪。纳垢和色孽见没有可趁之机，只能遗憾地放弃了做点什么的想法。至于恐虐和奸奇？这两位还在打着呢，打得热火朝天，数不清的魔军在两尊邪神的交锋中灰飞烟灭。

扯下头盔丢到一旁，露尼西亚疲倦地背靠着半堵断墙，慢慢地坐在地上。灵能一下子消耗太多，导致小丫头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脑袋里疼得像是有十几根针在扎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瘫坐在地的露尼西亚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扶着墙勉强站起身，从一个挂在蹀躞带上的牛皮小包中掏出一块银色水晶，将其握在手中。

八面体的纯净水晶刹那间失去形体，化作纯粹的灵能被露尼西亚所吸收。恢复了一些力量后，小丫头又从另一个包里拿出以青春之泉的泉水为基底，由安霁月亲手调制的治疗药剂并一饮而尽。头部的刺痛感迅速褪去，露尼西亚从地上捡起头盔重新戴好，然后是面甲。一阵轻微的嗡鸣声由远及近，三辆悬浮摩托裹着气流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露小姐！”一名安霁月的牙兵从悬浮摩托的后座跳下来，快步来到小丫头面前，弯下腰叉手行礼：“您没事就好。您是现在就回营，还是……？”

“直接回去吧。”露尼西亚瞥了一眼，三辆悬浮摩托当中有一辆的后座是空着的，而且骑手是女子。安氏震旦的经制兵、也就是朝廷的正规军基本上见不到女兵，女军官也很少，也就刀剑备身里头偶尔能看到几个前女侠。相比之下，反倒是羁縻兵里有不少女战士，其中尤其以山越人的母颠婆们最为出名。

小丫头坐上那辆由女牙兵驾驶的悬浮摩托，另外两辆摩托一前一后地将其夹在中间。一行人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已经沦为废墟的比尔巴利城区，在那个巨人被转入亚空间后，这里的魔法之风强度迅速回归正常水平，残存的恶魔随即被自动放逐。

没有恶魔，当然也没有活人，除了痛苦与毁灭之外，这里什么都没剩下。曾经的比尔巴利哪怕放眼整个旧世界都是排得上号的大城市，如今这一切全都变成了回忆。露尼西亚不知道这座城市是否还有复兴的那一天，不过即便埃斯塔利亚人愿意重建它，想要恢复到曾经的繁荣怕是不可能了，所有人都将铭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这种胡思乱想中，露尼西亚被节度牙兵送回了城外的北约联军营地。她刚从悬浮摩托上下来，几名还活着的北约指挥官就纷纷围了上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成功了，”她简单地说道，“安姐姐把那东西拖入了混沌领域。”

指挥官们顿时松了口气，除了阿格里姆?铁拳。屠夫王用他那一贯的低沉语气问道：“丫头，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女士究竟准备了什么武器来对付那个怪物？”

“那件武器叫做‘重力炮’，”露尼西亚答道，“它原本是为了扎尔?纳格隆德的城墙准备的，结果那场战役的战局发展完全出乎了安姐姐的预料。现在，冰阿姨正亲自护送重力炮前来与我们汇合。接下来的计划将围绕它展开。”

“那又是什么巫术？”大半张脸都包裹在绷带中的库尔特?海尔伯格问道：“幼月女巫的发明就和她的魔法一样令人敬畏，我从未见过比她更有才华的工程师。”你咏我没我我空你林在在没呢。。。。。。

“重力炮不是巫术。重力炮和反重力引擎一样，属于科学而非迷信，是安姐姐在重力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虽然露尼西亚是瑞克人，并且有着一位虔诚信奉西格玛的母亲，但她本人对于宗教信仰之类的玩意从不感冒，“具体的原理我也不懂，除了安姐姐之外，大概只有摩根姐姐能够理解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定理吧。也许还要加上考尔大叔？”

“所以，”瑞克元帅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它管用吗？”

“安姐姐的发明一定是可靠的，”小丫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它肯定管用。”真要是不管用的话，安姐姐还有真正的终极手段作为备用方案，露尼西亚如此想到。当然了，除非实在别无选择，否则谁都不考虑使用如此危险的力量——万一安霁月没能从那无边的憎恨与怒火中清醒过来，这个倒霉的世界不等用到终焉之时就得完蛋。

“我相信女士的保证，”阿格里姆说道，“你们也应该相信她。米尔米迪雅就是因为不相信幼月女士的判断，才会惹出这些麻烦。”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提利尔人的指挥官。后者的脸部一阵神情变化，苦恼、迷茫、迟疑、动摇……最后通通都化作了无可扼制的绝望。

“米尔米迪雅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这个佣兵将军言不由衷地说道。

“你的神的‘苦衷’把一整座城市送进了地狱，还害死了几千个勇敢的战士，”屠夫王对于提利尔人的辩解嗤之以鼻，“而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我……”

“饶了他吧，铁拳陛下，”拄着拐杖的阿苏尔司战开口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况且责任也不在这些提利尔人身上。不管怎么说，首先我们必须打赢这一仗。”

“理当如此，”阿格里姆道，“必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