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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二章 一口回绝（第1页）

陈建军死了，死得毫无波澜。

望着王座上那化作灰烬的“老乡”，安霁月一点也不关心对方是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转化为恶魔的，反正那不重要。她瞥了一眼王座旁边的贝拉，对方无论是在【天眼】中还是在【灵能视野】中都没有沾染丝毫腐化，而这恰恰是最反常的地方。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米尔米迪雅没有这种本事。”外神之首问道。

被捆在架子上的贝拉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微不可查地转动了一下。见状，安霁月抬起右手并将真炁集中在食指尖，朝着对方隔空划了一下。捆住贝拉的古怪绳索在一声“啪”的轻响中全数断裂，这个女人随即摔倒在地上。你咏没咏咏有空你林在在没呢。。。。。。

节度使冷眼看着胸口和腹部的衣物都有破口且浸透早已干涸的血渍，然而身体上完全没有任何伤口的贝拉挣扎着起身，多少有些狼狈地向她行礼：“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对于能够再度目睹您的神圣容颜深感荣幸，伊莎玛拉冕下。请允许我……”

“虽然多少能够猜到一些情况，”安霁月出声打断了对方，“你的孩子呢？……哦，不用回答，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啧，真是纯畜生啊。”

在贝拉那骤然黯淡下去的表情中，并不知道老陈穿越前都干过些什么的安霁月，再度开口问道：“刚才你都听到了？”

“什么？”贝拉错愕地反问道，随即便低下头：“抱歉，冕下，我不明白。”

“看来你没有。”安霁月立刻跳过了这个话题。她的灵能感知告诉她，米尔米迪雅的活圣人确实没有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那个借助陈建军之口对她说话的存在，给她一种既熟悉又疏离，既嫌弃又信赖的微妙感觉。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然而她作为一个灵能者的直觉给出了无比肯定的答复，对方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

“相信你的直觉……”轻声念叨着无面者的至高信条，安霁月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和直觉第一次发生了冲突。她的理智告诉她，绝不能容忍如此危险的存在从她手中溜走，尤其是在她完全有能力将其杀死的情况下；偏偏她的直觉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直觉告诉她应该相信那个正体不明的声音，哪怕她近乎本能地无比嫌弃对方。

想到这里，外神之首决定咨询一下专家的意见。她的意志瞬息之间跨越帷幕，降临在巨龙群岛的无面者社区中，降临在基兰?灵魂之刃身上。虽然安霁月的灵能远比这位硕果仅存的心灵大师强大得多，然而论对于无面者一族的灵能理论和哲学体系的理解，她顶天了算个刚入门的学徒，基兰才是此道宗师。

【主人？】感受到安霁月的注视，正在整理资料的扑棱蛾子试探着问道。

【是这样的……】外神之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遇到的问题。【我该怎么做，在我身为科学家的理智和身为灵能者的直觉之间，我究竟该如何选择？】

【我的主人，这不应当是一个问题。】基兰不假思索地答道。【至高信条之所以是至高信条，那是因为这是被无数人反复验证了无数遍的真理。】

【……我明白了。】

做出了决定后，安霁月重新看向贝拉：“你还能感觉到米尔米迪雅吗？”

“女神很虚弱，毁灭大能重创了祂，”早已不是第一次跟万机之神打交道的活圣人，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祂的权能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彻底篡夺的风险。”

“也就是说我不能就这么看着祂去死是吧，哪怕眼下的麻烦可以说都一大半都是祂惹出来的，”剩下那一小半则是我自己，安霁月在心底补充道，“米尔米迪雅的神职和恐虐作为战争之神的那一面高度重合，而血神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啧。”

万变之主的谋算从来都是建立在信息不对等的基础上，一旦失去这种单方面的信息透明优势，这只蓝色软体动物的阴谋诡计立刻就会沦为笑话；反观恐老二，这个狗头人（注1）是实打实地让安霁月翻车了一次，而且是差点万劫不复的那种翻车。如果再让祂得到米尔米迪雅作为“战略与战术的战争之神”的权能，外神之首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

“我会救你的女神，”安霁月开口道，“哪怕这让我相当腻歪。”

贝拉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惊喜之色。不等她说些什么，安霁月继续说道：“就我的观察来看，这个怪物。”她抬起包裹在短靿靴中的右脚，轻轻跺了跺脚下的地板：“吸收了你的好夫君还有你的女神的神性，至少是一部分神性。我杀了那个杂碎，然而链接并没有断开。”

老陈的金手指是帝国时代3的西班牙阵营，而西班牙和埃斯塔利亚在神秘学层面上的特殊联系，导致老陈的系统能直接从米尔米迪雅那里吸取神力，并且女战神还阻止不了。当老陈彻底拥抱了堕落，四邪神随即利用这一点重创了米尔米迪雅——最后这一条原本只是安霁月的推测，如今在亲眼目睹了仪式现场后得到了石锤。

按理来说，陈建军死了之后他的外神之力也会随之消亡，链接本该自动断开，然而这件事并未发生。结合安霁月从巨人身上观测到的神性，很显然这个巨人夺取了原本属于老陈的外神之力，并且这股力量的具体表现形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最要命的是，那该死的链接仍然存在：这差不多相当于四神直接在米尔米迪雅的动脉里插了根公用吸管，随时都能嘬一口，直到把女战神彻底吸干为止。

安霁月才不在乎米尔米迪雅的死活，倒不如说她巴不得女战神死了拉倒……奈何女战神的神职比较特殊，祂如果寄了，最大的受益者必然是她最为忌惮的血神。

“事到如今，你的主人只能放弃‘埃斯塔利亚守护者’的权能了，”安霁月思考了一会之后说道，“除非祂真的活腻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祂爹的花园里待着。”

在旧世界，墓地不一定是“莫尔的花园”，但“莫尔的花园”一定是墓地。贝拉自然听得懂安霁月的意思，她犹豫着开口：“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不要得寸进尺，”安霁月立刻打断了对方，“在不放弃权能的情况下切断链接的办法确实有，问题是米尔米迪雅有什么资格让我付出那么多？我和祂关系很好吗？”

活圣人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的双眼中亮起明灭不定的黯淡金光，嗓音沙哑：“开个价吧，伊莎玛拉……你曾拯救了湖之女神，代价是等祂重归神位后巴托尼亚变成双神之国。我想只要条件合适，你应该不介意和我也做次交易。”

“不，我超级介意的，”安霁月冷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死了的话会便宜某个本就极度危险的家伙，我恨不得亲自送你上路。”

女战神并未因万机之神的话语而动容：“我可以当你的情人。不要否认，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的爱情在南方国度并不少见（注2）。”

“……你在说甚么不知所谓的话？”安霁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怒容：“我的性取向是同性，并不意味着我真的得找个女人或者女神。今生今世，我唯有责任。爱情？我早就不相信爱情那种东西了！就算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我也绝对不会考虑你这个大聪明。”

“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当断则断，我不会为了你承受任何额外的风险或代价！”

……

注1：gw对于恐虐外形的描述中有一句“吠叫个不停的狗头”，恐虐因此在网络上有了“狗头人”的别称。

注2：这一点严格的来说算是二创了。旧世界整体上是极度排斥同的，但是考虑到提利尔还有里马斯这个以古罗马为原型的城邦，而古罗马人是个能发明“雏菊环”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