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哦了一声,大声喊了萧恒:“阿恒!”
萧恒收了剑过来,五皇子就急忙说:“父皇召见你,你快跟陈公公过去吧。”
其实从前萧恒还是宋恒的时候,五皇子就跟他十分合得来,两人之间关系一直不错,后来虽然宋恒成了他大侄子,他别扭了一阵,可却也很快就接受了,并且觉得萧恒很不容易,天天跑来他这儿。
萧恒瞥了陈公公一眼,陈公公急忙对着他笑了笑,十分的谨慎之余又很担心,现在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位皇长孙是个刺头,等闲要办关于他的差事是难如登天,所以哪怕是他这等有权有势的大太监,心中也不是不紧张,生怕这位又心血来潮的给人找麻烦。
可难得的,今天萧恒竟然没作妖,转身回去换了套衣裳,就将手里的剑扔给了伺候的小太监,道:“走吧!”
陈公公如获大赦,感激的对五皇子笑了笑,五皇子摆摆手,他才急忙去追萧恒了。
一路到太极殿,萧恒始终不发一言,陈公公也不敢吭声,等到了书房外头,跟夏公公对视了一眼,他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夏公公对萧恒也同样客气并且有分寸,像他们这种能混到皇帝跟前的太监,早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绝不会一味的讨好卖乖,见萧恒气势汹汹的来,他笑着引萧恒上了台阶:“殿下,这边请。”
元丰帝今天在东配殿,只是不在御书房,而是在旁边的宴息处,听见动静,招呼萧恒进来:“坐。”
萧恒也就依言坐了,抬头看着元丰帝:“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又是这副样子,元丰帝有些无奈,摆摆手让人下去,开门见山的说:“有一桩事要跟你说一声,你想必也会想知道。”
见萧恒抬头,元丰帝挑了挑眉,将桌上的一封奏章推在他跟前:“看看。”
萧恒有些迟疑,可是最终还是拿了起来,等到一目十行看完,他忍不住哂笑了一声:“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他笑了起来:“苏家,下一个轮到谁了?贺太太了吧?”
他把话说的这样透,元丰帝只好道:“承德官场腐败,这回苏嵘倒霉,纯粹是因为他刚好打破人家生钱的财路,所以才招致这等祸患。”
“是吗?”萧恒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圣上,您这等精明,真的相信这个说法?我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前脚帮了我,后脚就能赶上这种大事,差点丢了性命……也就说书才有这么巧啊。”
元丰帝一时沉默无言。
萧恒却犀利直指奏章上汾阳王三字:“陈东这份奏章里,金东和老六都供认主使是汾阳王,人证物证俱全。”
第494章九十三章铁石
少年已经长成,眉眼间满是坚毅和笃定。
有一瞬间,元丰帝透过他看到了胡皇后的影子。
是,萧恒比起先太子来,更像是杀伐果断的胡皇后,有一股顽强的傲气和毅力。
“汾阳王不肯承认是主使者,只肯承认自己接了金东的银子答应替他遮掩和平事儿。”元丰帝点了点桌子,让萧恒重新坐下:“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没有针对苏家的理由,一个亲王,何等尊贵?不至于苦心孤诣的去对付一个苏嵘。”
“是不是的,让证据来说话。”萧恒直直的迎着元丰帝的目光,半点不退让:“我从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每天都过的很安心。如今却不同,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当初我的父母亲是被陷害的,我也险些胎死腹中。可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幕后主使除了两个已经废成庶人的皇子,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如今苏家前脚帮了我,跟我走的近了些,后脚就被人如此针对,要我完全不多想,不能。”
听他这么说,元丰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却也并没有恼怒,毕竟他心知肚明,萧恒说的完全事事实。
对于汾阳王,哪怕是他,要说不怀疑那是假的。
可汾阳王妃当年毕竟对他有大恩,汾阳王这些年也不可谓不老实。
他已经让锦衣卫去查证过,汾阳王妃所说的那些事也的确都存在,这些年汾阳王吃喝嫖赌无所不至,所花费的银两更是数不胜数,家中早已是入不敷出。
那么,汾阳王自己所说的,为了银子帮了金东一把,也的确是有可能的。
他原本想要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看萧恒的态度,分明是不赞同,衡量一阵,他问:“那你要如何?”
“我能如何?”萧恒立即反问:“自然是该怎么样怎么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怕是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他为何能够置身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