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村后的废弃汞矿入口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口。钟小雨将培养的荧光苔藓撒在地上,那些微小生物立刻组成箭头形状,指向矿洞深处。
“真菌网络显示通道三公里长,”她右耳的金色纹身在黑暗中闪烁,“但中间有一段。。。空白区。”
洛天阳调整胸前发光的星图胸针,第八颗星正以固定频率闪烁:“不是空白,是水银湖。《九州镇魔录》提到银桥渡魂,先祖们用液态水银做屏障。”
两人戴上防毒面具,沿着锈蚀的矿车轨道向深处前进。洞壁上不时闪过诡异的反光——那是沉积了数百年的汞化合物形成的镜面效应。钟小雨的纹身越来越烫,她能感觉到无数金属耐受菌在向她传递警告。
“它们在害怕。。。”她按住耳朵,“前面有东西在动。。。”
洛天阳刚举起强光手电,一道黑影就从洞顶扑下!那是个穿着明代矿工服的“人”,皮肤完全青铜化,手指进化成了凿子形状。更可怕的是,它的胸口嵌着块铜镜,镜中映出的是活人痛苦挣扎的脸。
“铜仆!”洛天阳的星图胸针射出蓝光,击中铜仆的镜子。怪物发出金属摩擦般的惨叫,跌入旁边的深渊。
但更多的爬行声从西面八方传来。钟小雨突然将手掌贴在潮湿的洞壁上,金色纹路顺手臂流入岩石:“真菌说右边有岔路。。。通向下层迷宫。。。”
他们冲进一条狭窄的侧道,洛天阳用星图胸针在身后构筑力场屏障。铜仆们撞在屏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能坚持多久?”
“不超过十分钟。”洛天阳脸色苍白,“星图能量消耗太快。。。”
与此同时,村文化站地下室里,许沉正通过破碎的铜镜监视鬼新娘动向。镜中影像时断时续,但能清晰看到第七张面具——它戴在一具穿嫁衣的白骨头上,正被八个铜人抬向迷宫深处。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许沉检查武器,“林幽和我去取面具;陆沉舟保护村支书回地面发求救信号。”
林幽站在角落,那张与她融合的傩戏面具此刻覆盖了她右半边脸,青铜细丝如血管般在皮肤下蔓延。她用手指轻触面具内侧,夜郎文字立刻在脑海中成形:
“铜神非生非死,畏己之声。”
“柯芮到哪了?”陆沉舟的机械手正在改装最后几枚腐蚀弹。
仿佛回应他的问题,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柯芮的影像强行投射在每个屏幕上——她站在机舱内,原本缠着纱布的右眼完全暴露,电子眼己经变成不祥的青铜色。
“一小时后降落。。。”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己破译铜神核心频率。。。需要。。。滋滋。。。第七面具。。。”
通讯突然中断。许沉皱眉:“她的状态不对劲。”
林幽突然抓住许沉的手臂,面具下的眼睛瞪大:“柯芮不知道。。。第七面具就是阿木依的头骨。。。铜神要复活的是。。。”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铜铃声打断。地下室的门突然被红色丝线撕碎,莫里斯站在门口,全身皮肤下的银线变成了诡异的红铜色,手中握着碎成两半的铜铃。
“婚礼开始了。。。”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我能听到迷宫里的歌声。。。”
许沉刚想上前,莫里斯突然暴起,银线从指尖射出,如钢丝般缠住许沉的脖子!陆沉舟的机械手立刻发射腐蚀弹,却在半空被另一道银线拦截——那些线是从莫里斯背后长出来的。
“不是我。。。”莫里斯表情扭曲,“是银筋。。。它们有自己的意识。。。”
林幽冲上前,将傩戏面具贴在莫里斯额头。面具上的夜郎文字立刻流动起来,与莫里斯皮肤下的银线形成某种共鸣。他如遭雷击般跪地,吐出一口银红色的液体。
“铜铃。。。控制银筋。。。”他艰难地说,“但我也能反向感知。。。迷宫地图在我脑子里。。。”
许沉迅速制定新计划:利用莫里斯体内的银筋感应,团队全员进入迷宫。临行前,林幽偷偷将文化站里那本《娄山傩戏全录》塞进背包,书中夹着巫师婆婆留下的血书笔记。
汞矿深处,钟小雨和洛天阳己经到达水银湖边。那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银色湖泊,表面如镜面般平静,却散发着致命的汞蒸气。湖中央有座青铜桥,桥上刻满“囍”字。
“银桥渡魂。。。”洛天阳的星图胸针亮度骤增,“先祖记载,只有守护者血脉能安全通过。”
钟小雨的右耳纹身突然灼痛,她看到真菌网络在脑海中形成的图像——湖底堆满穿着嫁衣的白骨,每个都戴着残缺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