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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声乐章 幽灵钢琴（第1页）

凌晨三点零七分，许沉站在星光音乐厅腐朽的天鹅绒座椅间，呼吸着尘埃与木头霉变的气味。手电筒光束扫过舞台中央那架三角钢琴，黑漆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像一具被遗忘的棺柩。

“确定是今晚会出现？”许沉压低声音问。

耳机里传来林幽的电子音：“根据七份目击报告，琴声总在周三凌晨3:15准时开始。还有。。。”她停顿了一下，“你母亲生日是3月15日。”

许沉胸口的光镜刻印突然刺痛起来。自从《石之泪》事件后，这个融合了光织者与镜守者力量的印记就变得异常敏感。他抬手看了看表——3:09。

音乐厅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墙纸大片剥落，露出后面发黄的水渍图案，如同某种古老的符文。最奇怪的是，尽管废弃多年，舞台上却一尘不染，仿佛有人定期打扫。钢琴凳摆放的角度甚至透着一丝刻意，就像。。。就像在等待演奏者入座。

3:14分，许沉关闭手电筒，隐入观众席的阴影中。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玻璃洒落，在钢琴上投下斑驳的蓝色光斑。死寂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3:15整。

第一个音符响起。

中央C键无声下沉，却发出清晰的中音A。紧接着是一连串不可能的和弦——钢琴的88个键根本组合不出这样的音程。许沉屏住呼吸，看着琴键自主起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演奏。

然后，旋律流淌而出。

《光之安魂曲》。母亲未完成的遗作。

许沉浑身僵首。这首曲子他只听母亲弹过片段，从未有完整版问世。而现在，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复刻了母亲独特的演奏风格——左手稍微抢拍，高音部如珠玉般清脆，转调时习惯性的停顿。。。

“许沉？”林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听到了吗？”

“不只是听到。”许沉声音发紧，“它在弹母亲的曲子。”

就在这时，钢琴凳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从许沉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一个纤细的女子，长发挽成低髻，穿着老式的藏青色连衣裙。她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动作与琴键的下陷完美同步。

许沉的心脏几乎停跳。那个背影。。。他从小看到大的家庭录像里，母亲总是这样坐着弹琴，右肩微微前倾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林幽，我看到她了。”许沉几乎是气音，“像是。。。母亲的幽灵。”

他小心地向前移动，想看清弹奏者的脸。就在这时，女子突然停止演奏，双手悬停在琴键上方。音乐厅陷入死寂。

许沉僵在原地。女子缓缓转头——先是西分之一侧脸，他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的前额。然后是完全转身。

没有五官。本该是面部的位置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许沉倒吸一口冷气。无面女子“看”向他，双手突然重重砸在琴键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不和谐音。整个音乐厅开始颤抖，墙皮如雪花般剥落。

“许沉！快出来！”林幽在耳机里大喊，“声波读数爆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