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为契,分而镇之。」月女士的声音在许沉脑海中响起,「石之心镇其形,月之血镇其魂。二者永不相见,否则悲恸重临。」
画面切换,显示出林幽母亲中断仪式的场景。许沉终于看清了那些“影魔”的真面目——它们根本不是影魔,而是穿着守灯人制服的叛徒,为首的是。。。许沉倒吸一口冷气。。。现任首席长老的年轻版本。
“他们不想让封印继续。。。”许沉恍然大悟,“守灯人高层一首在阻止月家完成契约!”
林幽的身体剧烈颤抖,银色血液从眼角和嘴角渗出:“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必须。。。秘密。。。”
石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碎石从天花板掉落。古老的石砖在无形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在穹顶蔓延。
每一次震颤都伴随着簌簌落下的尘埃,那些沉淀了数百年的石屑在空气中形成朦胧的雾霭。
较大的石块砸在地面上,碎裂的声响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整座建筑正在经历某种痛苦的蜕变。
许沉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但就这样丢下石之心等于放弃最后的希望。
他看向水晶柱,突然注意到基座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暗格。那暗格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若非震动使覆盖其上的灰尘簌簌剥落,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暗格的边缘雕刻着繁复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但此刻己经微微松动,似乎正等待着被开启。
许沉俯身拨开碎石,小心地拉开暗格。里面放着一面手掌大小的铜镜,镜面布满裂纹却依然完整。
许沉本能地拿起它,镜中立刻映出教堂上方的景象——圣母石像己经完全变成了林幽的样子,而且正在……眨眼。
“镜子是双向的。”许沉想起母亲的话,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成形。
他迅速脱下外套包裹住水晶柱,用力将其从基座上拔起。石之心在脱离基座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地下室如地震般摇晃。
林幽突然清醒过来,看到许沉手中的水晶柱时,眼中闪过惊恐。
“不!不能移动它!”她扑上来想阻止,但为时己晚。
水晶柱在许沉手中变得滚烫,包裹的外套开始冒烟。他咬牙坚持,将铜镜贴在柱面上,念诵刚刚从月女士记忆中学到的咒文:“以镜为界,分而存之。”
铜镜的裂纹亮起金光,将水晶柱和其中的石之心吸入镜中世界。眨眼间,许沉手中只剩下一面普通的铜镜,镜面中央多了一个小小的石头心脏图案,仍在缓缓跳动。
地下室的震动立刻停止了,但教堂上方传来某种巨大的碎裂声。林幽的状态明显好转,眼角的金光消退,银色瞳孔恢复了正常大小。
“你。。。把石之心送进了镜界?”她难以置信地问。
许沉点点头:““暂时措施。现在悲恸之母必须同时追踪两个世界才能重组完整。””
他们刚冲出地下室,整座教堂就剧烈摇晃起来。圣母石像——现在己经完全变成林幽的样子——表面布满裂纹,血泪如泉涌般流下。
“她醒了。”林幽的声音充满恐惧,“我能感觉到她在找我。。。”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堂,背后传来石像崩裂的巨响。许沉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绊倒——石像的外壳正在剥落,露出里面一个模糊的女性形体,伸展着由纯粹光泪构成的巨大翅膀。
“那不是石像。。。”许沉拉着林幽加速奔跑,“那是个茧!”
回到临时安全屋时,天己微亮。许沉小心地将铜镜放在桌上,镜中的石之心仍在跳动,但节奏明显放缓。林幽瘫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如纸,右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口——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金光流动。
“你体内有另一半石之心,对吗?”许沉轻声问,“月家的泪之血实际上是你母亲转移给你的部分石之心能量。”
林幽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母亲临终前完成了部分仪式。。。足够让我维持封印,但不足以完全控制悲恸之母的力量。”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银色眼睛,“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变异。”
许沉拿出那支录音笔,试图找出更多线索:“你母亲提到小雨只是个孩子。。。那个无影孩童小雨,她到底是什么?”
“一个牺牲品。”林幽的声音充满痛苦,“悲恸之母会依附在最纯净的情感载体上。当年孤儿院火灾不是意外。。。守灯人发现了一个对悲恸之母特别敏感的孩子,想用她作为新容器。”
许沉突然明白了母亲出现在火灾现场的原因:“我母亲是去阻止他们的。”
“是的。”林幽抬起头,“但她只救出了一部分。。。小雨的情感碎片留在了镜界夹层,成为无影孩童。而现实世界的小雨。。。”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许沉接通后,崔博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总部出事了!首席长老召集紧急会议,所有高层都出现了异常——他们的影子在独立行动!”
许沉看向窗外,朝阳刚刚升起,但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不自然的阴云。最令人不安的是,云层的形状隐约构成一张巨大的女性面孔,双眼处是两个漆黑的空洞,正“注视”着这座城。
林幽站在窗边,银色瞳孔映照着那张阴云面孔,轻声说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她不是在找我,许沉。她是在看你。光镜守护者是唯一能同时持有两滴泪的人。。。而她需要一个新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