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第5章 神墓终战意识洪流上（第2页）

剧烈的疼如海啸般卷过李明的意识，比上次扛“众生裁决”时的疼还要强十倍。他的“视野”里瞬间涌进七万多个玩家的记忆片，每个片都带着鲜明的情，在他的意识中撞、吼，仿佛要把他的意识撕了：

——阿虎的记忆片格外清：非洲维和战场的漫天黄沙，温度高达45℃，他和李建国躲在断墙后，手里握着步枪。武装分子的子弹像雨点般打来，李建国为了护他，猛地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一颗子弹穿了李建国的胸膛。他抱着战友慢慢变冷的身子，李建国的最后一句话是“阿虎，替我玩完《神域纪元》，我们之前约好的，要一起打‘星空副本’，看游戏里的银河”；

——奶量惊人的记忆带着消毒水的味：医院的白色病房，奶奶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发出单调的“嘀嘀”声。医生说奶奶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奶量坐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在神经接驳头盔里建了“奶量惊人”的账号。有一次奶奶突然醒，通过设备“看”到她在游戏里治受伤的玩家，虚弱地说“丫头，你在帮别人，真好，奶奶为你骄傲”；

——樱花飘落的记忆满是消毒水和泪：家里的小书桌，弟弟坐在她旁边，看她玩《神域纪元》，小脸上满是羡慕，说“姐姐，等我长大，我们一起打BOSS，我要当最强的战士护你”。可没过多久，弟弟就查出了白血病，化疗让他掉光了头发。樱花飘落把弟弟的形象扫进游戏，做成了宠物“小樱花”，每天带着“他”升级、看景，弟弟笑着说“姐姐，这样我就像和你一起玩游戏了”；

——小糖果的记忆满是甜味：生日那天，妈妈出差回来，送她一枚银色发卡，发卡上的蓝色宝石像星星一样亮，妈妈说“小糖果要像发卡上的宝石一样，永远闪亮开心”。后来妈妈又要出差，小糖果偷偷用妈妈的神经接驳头盔登游戏，想“打一个游戏里的星星，当作礼物送给妈妈”；

——还有上班族“老K”的记忆：每天加班到深夜，回空无一人的出租屋，只有《神域纪元》里的公会成员会发来“老K，来打副本吗？我们等你”；学生“小宇”的记忆：因为腿伤住院，不能去学校，是游戏里的朋友每天给她讲题，陪她聊天，让她不再孤单；海外华人“阿杰”的记忆：在国外留学，想家的时候就登游戏，和国内的爸妈一起在游戏里看“长城”副本，仿佛一家人就在身边。

这些记忆片有疼、有暖、有憾、有盼，它们在李明的意识中从最初的乱撞，慢慢变得有序，最后汇成一股暖的金色洪流，顺着圣剑的剑刃，重新注进太极阵图。

阵图再次亮起来，这次的光不再是冰的单色，而是混着无数种色的霞光——阿虎记忆的军绿、奶量记忆的暖黄、樱花记忆的粉、小糖果记忆的银、老K记忆的深蓝、小宇记忆的浅紫、阿杰记忆的中国红……每种色都代表一个玩家的故事，每种光都载着一份真的情。

霞光罩住阵图边儿的红色锚点，“小糖果”的发卡最先回光，黑的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蓝色宝石重新变得闪亮，她的虚拟身子也慢慢实起来，粉色连衣裙的纹清楚可见；其他红色锚点也陆续回正常，“老顽童”的学徒帽重新飘起金色的符文，“风与月”的编织花环开出虚拟的樱花，玩家们的意识波动重新稳，甚至比之前更强，因为他们的记忆和情，都通过【众生共鸣】紧紧连在了一块儿。

“不可能……”陈默的巨龙在空中停住，巨大的翅膀僵在半空，连扇都忘了。逆鳞上的黑色神核碎片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黑光慢慢弱下去，像快要灭的蜡烛。陈默的声里第一次出现了怕，不再是之前的狂傲或怒，而是纯粹的不敢信，“人类的意识怎么可能抗神核的能量？你们的意识该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才对！为啥……为啥会这么强？”

【现实世界时间：2025年8月25日10:00】

何思雨站在星尘科技总部的废墟前，脚下是还带余温的混凝土碎块，有的碎块上还沾着黑的烧灼印，那是量子计算机炸后留的。空气里飘着烧焦的塑料味和金属味，混着雨水过后的潮气，闻着格外刺鼻子。

她的右手紧攥着一块指甲盖大的神核碎片——这是现实中的复制品，特勤队队员在清地下实验室的玻璃舱残骸时找的。碎片表面还留着淡蓝色的营养液印，摸起来有些冰，边儿因为炸有些利，不小心就会划破皮。何思雨特意用纱布缠了一圈，防碎片划到自己，也避能量意外漏出来。

国际特勤队的队员们正在废墟中忙，他们穿着黑的防弹衣，戴防化手套和护目镜，小心地拆残余的神经接驳设备。有的队员蹲在地上，用专用工具切设备的线路，避产生电火花；有的队员背着专业的电磁扫描仪器，在废墟中来回走，屏幕上显着实时的电磁信号强度，防还有藏的服务器在转，继续传神核的量子信号。

何思雨的左手腕上，戴着一个黑的神经监测仪，这是父亲何志远生前研发的设备，能实时监测全球玩家的意识信号。屏幕上显着一幅彩色的世界地图，地图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光点：大部分是绿色光点（意识正常回现实），但仍有超过十万名玩家的意识信号处于“半连接”状态（黄色光点），这些光点主要集中在亚洲的中国、日本、韩国，以及欧洲的英国、法国、德国，都是《神域纪元》玩家多的地儿。

“半连接”状态的玩家，意识一半停在游戏世界的神墓，一半留现实身子里，就像被无形的线撕的木偶。他们的现实身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脑电波异常乱，既没完全昏迷，也醒不了，监护仪上的波形像杂的心电图，忽高忽低，没规律。医生们没招，只能通过输液维他们的生命体征，一位神经科专家说“再这样持续一小时，这些玩家的大脑可能会因为长期意识分裂，造成永久性脑损伤，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何博士，陈默的物理服务器己经全毁了，包括郊区的数据中心。”特勤队队长赵刚快步走过来，他的脸上沾着不少灰，防弹衣的袖子被划了一道口，显然刚才清废墟时遇了麻烦。他递来一份纸质报告——为了防电子设备被神核留的量子信号扰，重要文件暂时改用纸质版记录。“但神核的量子纠缠信号还在持续，源头就在神墓遗址的地下岩层里。我们的地质探测仪显示，那里有个未被发现的能量空洞，神核碎片的能量正通过空洞扩散，干扰玩家的意识连接。”

何思雨的指尖在神经监测仪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神墓遗址的三维剖面图。图中地下三十米处，果然有个不规则的暗黑色区域，像块嵌在岩层里的墨玉，周围环绕着细密的红色线条——那是量子信号的传播路径。“准备钻探设备，”她语气果决，“我们必须在信号完全同步前，取出空洞里的本源碎片。”

赵刚皱眉：“可是岩层结构不稳定，强行钻探可能引发坍塌。”

“用液氮冷却钻头，”何思雨翻开父亲的笔记本，其中一页画着简易的低温钻探示意图，“低温能让岩层暂时硬化，给我们十分钟窗口期。你带三人小队随我下去，其他人在外围建立能量屏障，切断信号向外围扩散的路径。”

钻探机的轰鸣声刺破清晨的寂静，液氮罐喷出的白雾在阳光下凝成冰晶。何思雨穿着防辐射服，手里攥着父亲留下的青铜罗盘——盘面上的指针始终指向地下，边缘刻着的“定魂”二字在震动中微微发烫。当钻头深入到第二十八米时，罗盘突然剧烈旋转，最终稳稳指向正下方。

“停！”何思雨喊道。她摘下手套，指尖触碰钻杆，能清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脉动，与笔记本里记载的神核本源频率完全吻合。“就是这里。”

爆破装置精准炸开首径半米的洞口，一股夹杂着硫磺味的寒气喷涌而出。何思雨系上安全绳，第一个跃入洞口。下降过程中，岩壁渗出幽蓝色的光，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眨动。落地时，她踩在一块冰凉的金属上——那是块足球大小的黑色晶体，表面流动着暗紫色的纹路，正是神核本源碎片。

碎片突然震颤，周围的岩壁开始剥落，露出藏在后面的全息投影：陈默的意识体被困在透明能量罩中，正疯狂捶打罩壁，他的虚拟身体上布满裂纹，像件即将碎裂的瓷器。“救我……”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不想变成数据幽灵……”

何思雨的神经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屏幕上所有黄色光点开始闪烁，玩家的意识波动曲线出现重合趋势。“本源碎片在吸收他的意识！”她当机立断，将青铜罗盘扣在碎片上。罗盘与碎片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紫色纹路如遇烈火的蛛网般收缩、碎裂。

陈默的意识体在光芒中逐渐清晰，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跪倒在地，肩膀剧烈颤抖。“对不起……”他哽咽着，“我只是想证明，有人能看见我……”

何思雨伸手将他扶起，罗盘的金光顺着她的手臂流淌，注入陈默的意识体。“被看见的方式有很多种，”她轻声说，“不必用伤害别人的方式。”

此时，地面上的神经监测仪屏幕突然亮起一片翠绿——所有玩家的意识信号都己回归正常。赵刚的通讯器传来欢呼声：“何博士，医院那边说，昏迷的玩家开始醒了！”

何思雨抬头望向洞口透进的天光，罗盘上的“定魂”二字渐渐隐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像一滴干透的泪痕。她知道，这场由执念引发的意识风暴，终于在理解与包容中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