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么多,魔法阵中心的一灵魂、一人偶又有了动静。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钉死在祭坛上的蝴蝶,死死锁在那诡谲的核心——灵魂与人偶的异动。
魔法阵的线条,瞬间变为了流淌着不祥暗紫色荧光的刻痕,此刻如同活过来的血管般搏动、低语,持续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近乎次声的嗡鸣。
魔法阵中心,那原本就脆弱如风中残烛的少女灵魂,伊芙丽的形体变得更加稀薄、虚幻,不再是半透明的实质,而更像是一缕冬日清晨弥留在荒冢之上的、饱含绝望的寒雾。
轮廓模糊不清,边缘丝丝缕缕地逸散,仿佛随时会被那无形魔法阵中吹出的、带着墓穴腐朽气息的阴风彻底撕碎,融入那永恒的、孤寂无边的虚空。
每一次细微的波动,都牵动着观者脆弱的神经,仿佛目睹着生命最后一点微光在不可名状的黑暗中徒劳挣扎。
然而,与这消逝之魂形成极致亵渎对比的,是地上那具冰冷的造物——那具半成品人偶,正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完善”着。
这完善绝非神圣的赐予,而是某种古老、冰冷意志的强行灌注。
没有工匠,没有笔刷。无形的、带着亵渎意味的“手”——或者说,是某种源自魔法阵深处、扭曲了空间法则的意志触须——正在人偶苍白无生机的躯体上涂抹色彩。
这过程本身便足以令理智崩解:它并非涂抹,而是…*浸染*。
那双空洞的、如同廉价玻璃珠般无神的瞳孔,率先成为了亵渎的焦点。
一点粘稠得如同初凝鲜血的猩红,凭空出现在眼球中央。
它不像颜料覆盖,更像是从眼球内部、从最深沉的虚无中*渗出*。
这猩红带着一种病态的、近乎活性的光泽,迅速蔓延、吞噬了整个玻璃珠的苍白。最终,那对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新鲜伤口般的、湿漉漉的诡异红光,仿佛镶嵌了两颗来自深渊的、饱含恶意的微型血月,冰冷地倒映着这个扭曲的世界。
紧接着,是人偶那头纯白如未染尘世污秽的纸张般的头发。那无形的“手”轻轻一点,仿佛在宣判某种诅咒。
一点灰败的、如同被遗忘在潮湿墓穴深处的苔藓般的淡绿色,从发根处骤然涌现。这颜色并非生机勃勃的绿,而是裹着一层浓重灰蒙蒙的滤镜,像是霉菌在朽木上爬行,又像是被时间与绝望彻底侵蚀过的森林残骸。
它同样以违背常理的速度蔓延开来,瞬间覆盖了每一根发丝,赋予人偶一头死气沉沉、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秀发”。
那灰绿的颜色,在魔法阵幽暗的光线下,仿佛在无声地蠕动、呼吸。
握着剑的林琳淡淡开口道:“仪式失败了,但在失败之前,似乎受到了某位邪神的干扰,伊芙丽的一部分灵魂融入了人偶之中。看这诡异的人偶,显然,那一部分并不是好的部分。”
邪神。。。。。。
妮娜听到林琳提到的事物,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邪神这种东西,自家小姐可能就接触过。
她们还未离开家族时,家道中落,自家小姐便与某位邪神做了交易,用一只眼睛换来了家族苟延残喘的机会。。。。。。
有光的地方便会产生影子,邪神,正是与教会信仰的光明女神完全背道而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