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身之上,新裂之处颜色尚浅,内里的木质如同裸出的血肉,正无声流淌着淡色汁液,仿佛泪痕一般。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木屑的辛涩清香,却又混着雷电暴烈过后刺鼻的焦糊气味,还有泥土被灼烤后的腥气,浓烈得令人窒息。
这棵树己经没救了。
我和伊芙丽都是精灵,我们懂得树木的言语——它们从不发声,只通过根须的震颤、叶脉的律动、以及沉默里生命之光的明暗来诉说。
此刻,那沉默却在我心中轰鸣,如无数丝线勒进灵魂深处,牵扯出剧痛来。
伊芙丽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触那焦黑边缘。指腹之下,树身深处传来一阵微弱却持续的、撕裂般的震颤,仿佛生命的琴弦正一根根崩断。
我擦拭她沾满泪水的小脸:“死亡是自然轮回的一部分。”
“妈妈也会死吗?”她抚摸着树皮的裂痕,鲜红的瞳孔蒙着水雾。
“。。。。。。在那之前,我会陪着伊芙丽很长很长的时间的。”
。。。。。。
偶尔,我会回到悬崖,悬崖的风依旧唱着那日的挽歌。
这偶尔也可能比较经常。
在木屋里时,可能是因为伊芙丽就在旁边,我的心情总是低落,脑海中不禁浮现伊芙丽和我一起生活时的点点滴滴。
那些回忆越美好,回忆结束后我便越痛苦。
痛苦之后,又是空虚。
没有了伊芙丽,我仿佛失去了精神的食物——我的精神好像随着伊芙丽一起死去了,我不想去做任何事情。
我没有了目标,我仿佛成了一只鸟雀,每天除了回忆,就是觅食,然后睡觉。。。。。。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换了一个地方,重新建了木屋。
因为有了经验,这个木屋比之前的那个要好很多,但即便己经远离了伊芙丽,我也止不住的回忆。。。。。。回忆。。。。。。
。。。。。。
几十年过去,新木屋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又有谁会来找我呢?
我独自生活了几十年,这几十年间,从未有人找过我说话,我好像都快要忘记了怎么说话。
开门后,我看到了不远处一位长的和我的伊芙丽一模一样的孩子出现了。
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相像?
浅绿色的头发。。。。。。鲜红色的眼睛。。。。。。娇小瘦弱的身躯。。。。。。可爱的脸蛋。。。。。。
除了没有和我一样的又长又尖的精灵耳朵,她简首跟我的女儿一模一样。。。。。。
这就是我的女儿!
。。。。。。
回到现在,精灵母亲己经为林琳她们讲完了这个悲伤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我己经完全明白了。”林琳点了点头,看着精灵母亲怀里被当做抱枕抱着的莉莉,“莉莉,你多保重吧。”
莉莉疑惑的看着林琳:“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