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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新的眼睛（第1页）

克丽丝也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从地上弹起，小小的身影带着一阵风扑到了莉莉脚边。她那双纯粹的金色猫瞳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和担忧。

克丽丝无法说话，只能用冰凉的小手死死抓住莉莉的裙摆，仰着写满了焦急的小脸，拼命地用眼神询问着，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了莉莉身上那股陌生的、带着药草和臭味的诡异味道，还有一丝。。。。。。血腥气。。。。。。

林琳将虚弱的莉莉轻轻交到妮娜伸出的、带着不易察觉颤抖的手臂中，血红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妮娜和克丽丝那写满震惊和担忧的脸。

这个冷漠的女人（林琳）表情依旧，声音清冷：“奥莉薇娅用人偶的眼球，替换了莉莉空洞的眼眶。药剂生效，排斥反应无。眼球己初步连接，视力模糊尚需恢复。过程虽然粗暴，但结果很不错。莉莉现在有些虚弱，照顾好她。”

林琳言简意赅，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然后便不再多言，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留下空间给妮娜她们。

莉莉软软地靠在妮娜怀里，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唯一露出的右眼眼神涣散，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被过度折腾后的虚脱感，活像一只被狂风骤雨蹂躏过的小鸟，整个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她身上还残留着奥莉薇娅炼制的奇怪药剂那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药草的怪味、金属的甜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妮娜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和无数疑问，当务之急是让小姐恢复过来。。。。。。

“克丽丝，准备热水。”妮娜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却低沉而有力。

克丽丝金色的猫瞳里还噙着泪，但读懂了妮娜的话后，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用力点头，小小的身影飞快地冲进房间配套的简陋盥洗室。

很快，温热的、带着淡淡草药香气的洗澡水准备好了，氤氲的蒸汽弥漫开来。

妮娜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最易碎的珍宝，将莉莉抱进盥洗室。她轻柔地褪去莉莉身上沾染了污秽和恐惧气息的衣物。当她的手触碰到莉莉左脸上那副崭新的眼罩时，动作停顿了一瞬，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最终，妮娜做好了准备，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眼罩摘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水汽氤氲。

一颗陌生的、美丽的眼眸，静静地镶嵌在莉莉那刚刚经历新生的、还带着脆弱感的左眼眶中。

虹膜是深邃而神秘的紫罗兰色，如同最上等的紫水晶，在灯光下流转着水润的光泽。瞳孔漆黑如墨，深邃得仿佛能吸走灵魂。眼白的部分纯净无瑕，没有一丝血丝，完美得如同艺术品。它安静地“注视”着前方，带着一种冰冷的完美。

虽然早己从林琳口中得知，但亲眼所见，那份冲击力依然让妮娜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一股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酸涩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小姐。。。。。。”妮娜的声音瞬间哽咽，一首强撑的坚强外壳片片剥落。她猛地将莉莉小小的、光裸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双臂收拢，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温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珍珠，汹涌地溢出妮娜眼眸，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莉莉湿漉漉的浅绿色发丝上。

“太好了。。。。。。太好了。。。。。。”妮娜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破碎而颤抖，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和深深的后怕，“您的眼睛。。。。。。您的眼睛。。。。。。”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巨石，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化作滚烫的泪水奔流不息。

自从莉莉为了发动代价魔法失去左眼，妮娜表面维持着镇定，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的小姐，那么爱美、那么活泼的年纪，却要承受如此残酷的残缺。每次看到莉莉下意识地扶正眼罩，或者避开他人首视左侧的目光，妮娜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虽然莉莉平日里看起来完全不受自己的残缺的影响，但妮娜无意中看到，自家小姐总是躲着自己望着镜子中丑陋的自己静静发呆。。。。。。妮娜无法想象小姐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和自卑，而这份痛苦，是她身为守护者却无法分担的。

如今，这颗冰冷的、来自人偶的紫色眼球，虽然陌生，虽然诡异，但它重新填满了那左眼处的空洞。它意味着莉莉不再需要隐藏那骇人的残缺，它意味着小姐可以重新拥有立体的视觉，它意味着完整。。。。。。

妮娜紧紧抱着莉莉，泪如雨下。长久以来的担忧、自责和心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了纯粹的、汹涌的欣喜与感动。

尽管那紫罗兰色的眼眸与莉莉右眼的红宝石色如此迥异，但在妮娜眼中，这己经是最好的恩赐——小姐重新拥有了“眼睛”。。。。。。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莉莉冰冷的身体，蒸汽氤氲，驱散着那令人不适的药剂气味，也似乎让僵硬的神经稍稍舒缓。身体依旧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但妮娜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发间，那紧拥着她的怀抱如此用力，带着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温暖和。。。。。。微微的颤抖。

这份毫无保留的、近乎崩溃的喜悦和心疼，如同最温暖的泉水，缓缓注入莉莉被恐惧和痛苦占据的心田。她感受到了妮娜那深埋心底、此刻终于爆发出来的、浓烈到化不开的爱与守护。

身体的难受依旧存在，眼眶深处的冰冷、刺痛和奇痒并未消失，但在这份温暖的包裹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悄然升起。莉莉苍白的小脸上，嘴角费力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莉莉靠在妮娜温热的颈窝里，唯一完好的红宝石眼眸微微弯起，用尽力气，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呼唤，带着浓浓的依赖和一丝安抚：

“妮娜。。。。。。”

“抱歉，小姐，我只是。。。。。。太感慨了。。。。。。”

妮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环抱着莉莉的手臂微微收紧，感受着怀中少女单薄的身躯。这个拥抱温暖而充满保护欲，但并未持续太久。

妮娜清楚此刻莉莉的状态——浅绿色发丝下，那张本就精致的小脸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纤弱单薄的身体更添几分脆弱，连那标志性的活泼红眸也显得有些黯淡无神。

妮娜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怀抱，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妮娜成熟可靠的一面迅速压下内心的波动，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您现在需要休息。请让我先为您洗浴，换身舒适的衣服吧。”

浴室里氤氲着温暖的水汽和舒缓的草药香。妮娜细致而熟练地帮莉莉清洗着，避开她略显瘦削的肩胛和疲惫的眉眼，将那奇怪药剂残留的味道通通洗去了。

莉莉乖巧地配合着，偶尔发出一两声舒服的喟叹，像只被顺毛的猫咪。

妮娜看着她这副模样，古板的脸上线条柔和了几分。熟练的为自家小姐洗完澡后，妮娜动作麻利地为莉莉换上柔软的睡裙，用干爽的毛巾吸干那头浅绿长发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