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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内圣外王（第2页）

是他用自己的智慧，锻造出的一副无上铠甲，一座不朽堡垒。

然而，穿着这副铠甲，住在这座堡垒里的，却依旧是一个一碰就碎的，脆弱的灵魂。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道场之间，存在着一种致命的畸形。

一旦这套由符文构成的防御体系，因为某种他无法预料的原因而崩溃。

那么，他这个所谓的“国王”，将在瞬间被打回原形。

甚至，连原形都无法维持。

那来自整个鸿蒙的碾压之力，会在万分之一个刹那，就将他这个虚幻的意识体，彻底磨灭，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的强大，是借来的。

是他的“王国”强大，而非他这个“国王”强大。

这认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骄傲与自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种更加深刻的危机感。

“欲求外王，必先内圣。”

一个念头，不带任何情绪，却如同一道开天辟地的惊雷，在他意识核心中轰然炸响。

他明白了。

真正的强大，不是来自于外部的庇护。

而是源于自身的，永恒不灭的本质。

是即便剥离掉所有外物，赤裸地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依旧能凭自身的存在而屹立不倒的强大。

这，才是“内圣”。

这才是他真正该走的路。

陈阳的意识，缓缓地，将“视线”投向了环绕在他周围的，那上千枚由元力光点构成的璀璨符文。

磅礴的，精纯的，由他亲手定义的元力，正在其中如江河般奔腾不息。

这些力量，能被他用来构筑符文，开辟道场，抵御虚无。

那么。

它们是否也能被用来……淬炼他自己。

淬炼他这缕虚幻的，来自异世的“真我”之魂。

这个想法一经诞生，便如同一颗疯狂的种子，在他意识的荒原上，瞬间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名为“野心”的参天大树。

以自身为炉。

以元力为火。

以这缕凡俗之魂为矿石。

进行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其后果的……炼魂大业。

这想法，疯狂到了极致。

却也到了极致。

他要将自己，从一件“艺术品”的创作者，变成艺术品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