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又一次地凝聚意志,将精神催动到极限,冲击着外界的虚无。
一次。
两次。
一万次。
一亿次。
他不知疲倦,也无从计算时间。
这片鸿蒙之中,他成了最偏执的科学家,进行着一场只有一个实验员、也只有一个实验品的,孤独的实验。
失败,是永恒的主旋律。
绝大多数时候,他的意志冲击都如泥牛入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每一次冲击失败,他的精神都会遭到反噬,记忆宫殿都会遭受一次不大不小的损伤。
好几次,他都因为消耗过度,意识险些彻底崩溃。
整座宫殿都处在坍塌的边缘,无数记忆的碎片化为齑粉,消散在意识的乱流中。
但他都凭借着这座宫殿,顽强地挺了过来。
他退回宫殿深处,像个受伤的野兽,舔舐着伤口。
他一遍遍地“行走”在宫殿的回廊里,重温那些最宝贵的记忆,修复着精神的创伤,重新积蓄力量。
然后,再一次,义无反顾地发起冲击。
他将那唯一一次成功的感觉,封存在宫殿最核心的密室里,反复地研究,分析。
在不知多少次失败与修复的轮回之后,他终于在一座名为“数理院”的偏殿中停下了脚步。
这里存放着他前世所有的科学知识。
他“看”着墙壁上镌刻的牛顿三大定律,“审视”着另一面墙上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
最后,他的意识停留在一片描绘着量子力学概念的浮雕前。
“观察者效应……”
一个词,在他的意识中亮起。
他猛然间明白了。
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想象”光,这个行为本身就带着一层“虚假”的属性。
当他“想象”的时候,他的潜意识深处,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假的,这是你记忆的投影。
这丝不纯粹,这丝怀疑,便是他失败的根源。
在这片绝对的鸿蒙之中,任何一丝一毫的杂念,都会让结果谬以千里。
他需要的,不是复杂的、带有感彩的“想象”。
而是一种更纯粹、更霸道、更不讲道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