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头顶的水滴“嘀嗒、嘀嗒”地往下掉,砸在积水里,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
他靠着滑腻的墙壁坐起来,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砸在膝盖上,凉得刺骨。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像蒙了层毛玻璃,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
胳膊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手指蜷成鸡爪状,怎么掰都掰不开。
“不能……不能在这倒下……”
林凡咬着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用仅存的力气摸索着怀里的解毒剂。
指尖触到冰凉的针管时,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掏出来。
没有酒精消毒,没有注射台,他只能把胳膊抵在粗糙的管壁上,针头对准血管狠狠扎进去。
“给我挺住!”
他在心中怒吼。
蓝色的药液推注进去的瞬间,一阵剧痛顺着血管蔓延全身,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五脏六腑,又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啃咬他的身体。
“呃!”
林凡忍不住闷哼一声,胃里翻江倒海,他踉跄着扑到管道边,扶着墙壁剧烈呕吐。
胆汁混着血丝吐在积水里,泛着恶心的泡沫。
抽搐越来越剧烈,他蜷缩在地上,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
不知过了多久,呕吐感渐渐消退,眩晕感也轻了些,手指终于能慢慢伸首——解毒剂起效了。
林凡撑着墙壁站起来,腿还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仿佛要摔倒。
“我一定要走出去!”
他给自己打气,摸出腰间的战术手电,按下开关,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
管道比想象中复杂,岔路多如蛛网,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锈迹,时不时能看到老鼠窜过的影子。
林凡没有地图,只能跟着微弱的气流判断方向——空气流通的地方,大概率有出口。
他扶着管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毒素的残留影响还在,眼前时不时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真切。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还夹杂着模糊的说话声。
林凡的心猛地一紧,立刻关掉手电,贴着管壁慢慢往前挪。
他的心跳加速,每一个细胞都在警惕着。
光亮越来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抱怨:“这破地方什么时候才能搜完?郑总也真是,非要赶尽杀绝,累得要死。”
“别废话了,赶紧搜完赶紧回去。听说‘清道夫’己经来了,要是被他们看到我们磨洋工,有你好果子吃。”
“清道夫?”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这个代号他在部队时听过,是国际上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组织,下手狠辣,从不留活口。
“郑明竟然连他们都请来了,真是丧心病狂!”
他悄悄探出头,借着微弱的光线往出口处看——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靠在墙边抽烟,手里的突击步枪斜挎在肩上,枪口对着通道口。
出口外是片废弃的工地,堆满了钢筋和水泥板。
“不能硬闯。”
林凡心中暗想,刚想退回岔路,脚下突然踩到一块碎石,“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管道里格外刺耳。
“谁在里面?”
两个男人瞬间警觉,猛地举起枪,枪口对准通道口,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