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声音道:“我让你偷那么多钱,偷一毛两毛就算了,十几二十块你也敢偷!”
小孩的声音尖锐,听着无比刺耳。
他眼泪鼻涕都掉了下来,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爹,都说了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除了你,还有谁那么大胆!”
岑向东看着在岑有为床头柜里翻出来的钱一肚子火气,把小儿子的屁股打到发肿才将他放开。
他出房间的时候,岑星早就躲到房间里去了。
房间内,岑月累了一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岑星站在窗边,脑子里各种思绪交织,眼神最后又不自觉地往陈婙家的方向看去。
白日里下了雨,却并不影响晚间月光的皎洁。
朦胧月光幽幽散落下来,黑暗淡去。
两家距离并不算远,岑星的视力不错。
明明陈婙家黑乎乎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却眼尖地觑到堂屋的门是大开的。
休息了但不关门,是想晚上遭贼吗?
岑星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咬着唇摸了摸左脸。
“嘶。”
刺痛传来,她吸了一口气。
不应该再想陈婙的,毕竟是她莫名其妙对自己发脾气。
还要让她走。
陈婙无论怎么样,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岑星长睫落下,有些赌气地想。
永远都不要再联系了才好。
羊城也不要和她一起去了。
只是少女在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站在原地犹豫不过一会儿,她放轻了动作,在窗前徘徊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拉开了房门,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夜间的风还是格外的大,岑星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发梢在空中划出浅淡的弧线。
少女面颊白皙,被月光照着,黑发落在颊边,柔软又干净。
出门的时候没有穿外套,冷风灌进衣服里,岑星没忍住又打了声喷嚏。
即便是这样,走到陈婙家只需要两三分钟时间的路程,还是硬生生被她拖到了十几分钟。
站在大开的门前时,岑星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她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走进了屋里,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帮陈婙把门关好就走。
进了屋里后,风小了些。
岑星尽量放轻动作,将门关上。
破旧的木门还是发出了嘎吱一声呻吟,岑星动作一顿,耳朵竖起,没有听到屋内传来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把门闩上后,岑星摸黑准备从灶房出去,只是在黑暗中,刚走了一步,敏锐的耳朵突然捕捉从陈婙房间里传出来的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