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后闻言便吩咐下去:“那便这么办吧。”
宫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每个殿内的人,又按照长嬴的意思补充道:“诸位若有需要,琴、棋、笔墨纸砚、弓箭等,尽管开口。”
一时间,大殿内尽是叫好声,鼓声起而不绝,轰然激起众人的兴怀。
接下来短短一个时辰内,便已经有了琴、诗、词、刀、枪、策论等等魁首。
甚至还有人一时兴起,选出个“投壶状元”“玩扇子状元”和“吹口哨状元”。
最兴起的宋青呢,他蝉联诗、词、书等多项魁首,然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金鸡状元”。原因是他能够单腿站立一个时辰,还能在在金鸡独立时边临帖边吹口哨,实在厉害!
李洛看着眼热,闵太后见状揶揄道:“陛下是想和他们争个斗蛐蛐儿状元吗?”
李洛耳朵当即红了,摆手道:“朕只是感叹他们多才罢了。”
宴正酣、酒正热时,昭王姗姗来迟。
众人循通报声望去,见昭王不知做完什么赶过来,他神色倦惫,满身风尘,然而双眼极亮,透着某种兴奋。
长嬴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昭王进殿后环视一圈,然后视线锁在李洛与长嬴二人身上,大步流星地朝这个方向走过来,行了个不规不矩的礼。
李洛对他有芥蒂,不是很想搭理人,硬声问:“昭王去做了什么?”
“忙人忙事,陛下何故多问呢?”昭王哈哈一笑,环顾道,“今日可有人赢走本王万两金?”
李洛不悦地狠狠皱眉。
闵太后轻咳:“昭王先落座吧。”
昭王大马金刀地直接坐在了面前的空席位上,李洛脸色更差了——为表亲近贤才,李洛与闵太后、长嬴等人坐在了中间席位,昭王这下不偏不倚,正好直接挡住李洛的位置。
李洛捏紧拳头,盯着昭王的背影,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手,他才回神。
李洛抬头,见是长嬴站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轻轻说道:“殿内闷热,陪长姐出去走一走吧。”
潺潺流水从假山下流淌而过,六月的池子里开了满目荷花,悠悠清香扑鼻而来。
长嬴与李洛走在小径上,宫人远远地跟着,因李洛没有纳妃,后宫空置,园子里是静的。
“昭王无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何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他置气?”长嬴叹道,“你是个皇帝,这行为合适吗?”
李洛撇开头,气愤地说:“可是他根本不把我当成皇帝!谁知道什么时候,谁就想要坐到我的位置上来了!”
长嬴低眸想了片刻,说:“那你就得有能力不让别人坐你的位置。否则技不如人,气愤又有什么用?”
李洛沉默了会儿,说:“长姐会帮我吗?”
长嬴笑了笑:“你觉得呢?”
李洛:“长姐也想要我的位置吗?”
“阿洛……陛下,”长嬴脚步慢了下来,她问道,“你是在猜忌我吗?”
这话问得并不重,与她惯常的语气一样,像初春破了冰的池水,清清的,冷冷的。李洛往日能从这样的语气中得到慰藉,今日却狠狠一个机灵。
他刹那间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
“我……我没有……”李洛下意识慌乱地解释说,“长姐,我怎么会猜忌你呢?我……我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