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闵夫人到了闵恣房里。
闵恣没有迎接她,只是一针一线地绣自己的嫁衣,闵夫人没有说什么,甚至刻意避着闵恣的视线落座。
闵恣放下嫁衣,讽刺似的笑了声。
“娘,你怕什么?女儿被养得路都走不了几步,伤不得人的。”
闵夫人小声说:“娘没办法,阿恣。家里没人能违背你祖父的意思。”
闵恣却问:“娘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闵夫人一怔。
“你的姓名是江愉,娘,看到你的女儿变成这样,你欢愉吗?”
江夫人的眼里泛起泪光,她喃喃道:“我没办法的,阿恣……”
“我不怪娘不替我谋划,外祖家已经没落,我知道娘的苦楚。”闵恣平静地说,“但是我是娘的女儿,我想请娘明白一件事。你自己不肯站起来,今日我再嫁去刘家,娘就再也没有倚仗了。”
江夫人攥紧帕子,盯着闵恣。
一柱香后,江夫人失神摔了茶盏。
闵恣低眸看着满地狼藉,笑了笑:“娘好好想想吧。”
…………
“陛下好好想想吧。”
演武场上,昭王三箭齐发,须臾后,不远处的靶子正中央的位置三支尾羽颤抖不止。
昭王沉声道:“箭无虚发虽难得,可勤学苦练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若是陛下只顾感慨心惊,却不肯下功夫苦练,那毫无作用。陛下再好好想想吧。”
被训的少年抿着唇,说:“朕知道了。”
昭王嗯了声,把弓递给等候的宫人,道:“那今日教习便到此为止。臣先行告退。”
李洛刚开始请昭王做武学先生时是满怀期待的,但这几日下来,他已经完全厌倦傲慢的昭王。
闻言,他也不太想留人,不太高兴地让人离去了。
走在宫道上,昭王沉着脸,心里不痛快。
黄口小儿,堪当大任?怯懦无能,不堪为君。
可惜可惜,可怜可怜。
昭王眯起眼,看着不远处宫道上的人,摇摇一指,问人:“那是干什么呢?”
不远处宫人提铃,摇摇欲坠。
昭王身边的人恭谨地答道:“宫人做错事,被罚宫道提铃。”
昭王不以为意地哼了声,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做错什么了?”
宫人有些犹豫,昭王见状冷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宫人惶恐道:“奴婢不敢,是那宫人趁宫中守卫不备遛出宫,但在宫门就被发现了。太后怜悯其只是为了见家人一面,赦免了她死罪,罚其宫道提铃。”
“趁宫中守卫不备?”昭王若有所思地挑眉。
宫人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