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屏息凝神,仔细的侧耳分辨著动静的远近,然后慢慢的將细草向外扒拉了一段。
隨著草节的撤出,一个毛髮稀疏、灰黑肥大的脑袋也隨即探了出来。
是一只相当肥硕的竹鼠。
等待已久的爪子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拍了下去,一巴掌就牢牢的將那只竹鼠按住,拖了出来。
然后毫不留情地送到嘴边,咔嚓一口咬碎了它的脑袋。
另一旁的小咸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努力踮著脚偷看。
珠珠转过身,瞥了一眼已经急得火急火燎坐立不安的小咸鱼,嘆了口气,伸出爪子衝著它招了两下:
-过来吧。
姐姐的许可就像跑步时的发令枪,小咸鱼也顾不得冷了,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珠珠的身边,手脚並用的就要往它身上爬,却被珠珠一爪子扒了下来。
下一秒,有东西被递到了它的面前。
小咸鱼茫然的看著珠珠捧在爪子里对於它来说已经很巨大的、血啦啦的竹鼠尸体,眼神呆滯,半晌没反应过来珠珠是什么意思。
直到那个冰冷但已经带著几分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吃。
这东西……能吃?
对於珠珠递过来的竹鼠尸体,小咸鱼本能的有些抗拒和害怕,畏畏缩缩了好一会儿,迟迟不敢伸出爪子去接。
直到听到珠珠发出不耐烦的哼唧声,知道自己再不接过来可能又要挨揍了,这才像捧著什么易碎品一样,抖抖索索的把那竹鼠的尸体接到了自己的爪子上。
这就对了嘛。
珠珠的眼神变得满意又柔软,隨口咬断一根半粗不细的竹子,在小咸鱼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啃一边盯著它。
那架势显然是小咸鱼不当著它的面儿把这只竹鼠吃完,它就不挪窝的意思。
被盯得实在没办法了,小咸鱼只能慢慢把那只硕大的竹鼠尸体凑到嘴边,轻轻的嘶咬了几下。
这种力度自然是不足以扯开皮肉的,只能捋点儿新鲜的血在嘴里。
吧唧著嘴品尝著嘴里陌生的味道,小咸鱼发现自己並不牴触,但是多少还是不习惯。
它抱著那只竹鼠尸体,抬起头怯生生的看著珠珠,小声哼唧著:
-姐姐,这个,奇怪,不想吃……
-必须要吃。
珠珠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
-这是好东西,吃完身上会很有力气。你太小了,要多吃这个才好长大。
说著这些,珠珠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眼前却浮现起一些久远又熟悉的画面。
它和小海曾经被投放在没有竹子的树林里生活过很久。
虚弱的身体和迟缓的行动让它们很难获取足够维持身体消耗的能量,它们不得不想別的办法进食。
抓老鼠这个技能,还是小海先想出来、教给它的。
能用儘可能少的消耗,抓到营养丰富、热量充足的肉类食物。
虽然已经过去不知道有多久了,久到那段回忆里小海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但珠珠仍然记得第一次靠著这个本事吃饱的时候,身体里难得充斥著力量的感觉。
吃这种东西,能比吃竹子坚持更久,而且也会让身体变得更有力量。
这是吃过肉之后给珠珠留下的深刻印象。
虽然很牴触也很嫌弃小咸鱼,但珠珠不傻。
它清楚的记得,几个月前小咸鱼第一次误打误撞撞到自己隔离室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几个月过去,它几乎一点儿都没有长大。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