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特丽莎张开手臂,轻轻将白月魁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起初还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但当她的脸颊触碰到女儿冰凉的白发,感受到这具身体瞬间的僵硬时,所有的迟疑都消失了。
她收紧了手臂,将白月魁深深拥住,手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白月魁在被拥入怀中的刹那,身体彻底僵住。
她的手臂缓慢抬起,小心翼翼地环住了特丽莎的腰,然后一点点收紧,再收紧
她把脸深深埋进特丽莎的肩窝,那里有属于母亲的味道。
一声声压抑的的抽泣声,从特丽莎的肩头逸出。
白月魁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没有放声大哭,只是肩膀细微地耸动着,滚烫的泪水浸在了特丽莎的衣襟。
特丽莎感受到怀中女儿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又酸又疼。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白月魁。
白靖宇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母女二人,看着女儿那从未显露过的脆弱一面,默默别开了脸。
一旁的白月天看着这一幕,鼻子一酸,嘟着嘴喊了一声。
“妈”
特丽莎空出一只手,朝着旁边像只被遗弃大型犬般杵着的白月天招了招。
白月天几乎是立刻扑了过去,挤进了这个温暖得让他想哭的怀抱,手臂环住了母亲和妹妹。
他声音闷闷的说道:“妈……我好想你……”
特丽莎感受着怀里两个已然成年、甚至比她还要年长的孩子,却在此刻如同幼雏般依偎着她,寻求着迟来了数十年的温暖与安抚。
过了许久,这个紧密的拥抱才缓缓松开。
特丽莎微微后退半步,目光在女儿和儿子脸上流连。
她伸出双手,拇指温柔地拭去白月魁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又抹去白月天眼角的水光。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两件稀世珍宝,生怕碰碎了。
看着孩子们通红的眼睛和难以掩饰的悲伤,一个她心中盘旋的猜测浮了上来。
“怎么都哭了……”她看着他们,目光怜惜。
“是未来我不在你们身边吗?”
白月天的嘴唇瘪了瘪,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点控制不住的迹象。
他点点头:“妈……你走得太早了……”
白月魁听到白月天这么说,连忙瞪了他一眼,但看着母亲年轻鲜活的面容,最终轻轻点了下头。
这一个点头,确认了特丽莎猜测。
白靖宇在和她讲述的时候可都没提到过自己,她回头看了眼白靖宇,白靖宇垂下目光,没敢去看她。
特丽莎再次将两个孩子紧紧搂住:“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错过了那么多……让你们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她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不是你的错,妈。”白月魁的声音低哑。
她轻轻回抱住母亲:“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白月天也用力点头,把眼泪都蹭在特丽莎肩上:“对!妈你最好了!”
特丽莎听着孩子们的话语,心如刀绞,轻轻拍着他们的背。
“好了,不哭了,都不哭了……”
她为他们擦去眼泪,也为自己拭去泪痕,努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尽管眼底依旧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