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迟迟没有他们到来的消息。
那股最初得知真相后的激动与渴望,逐渐被等待消磨。
另一种更沉的情绪开始悄然滋生、蔓延。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空气轻声呼唤,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ash。”
柔和的蓝色光粒迅速出现,ash的虚拟影像无声地出现在桌旁。
“他们……”白靖宇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
“……还没来吗?”
他的目光没有看ash,而是落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
“是的,白靖宇。”ash的声音轻柔:“他们尚未抵达久川市。”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些刚刚被ash强行灌入脑海的、属于“未来”的记忆,此刻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特丽莎的死亡、月天愤怒而失望的眼神、月魁离去的背影、还有那抵在下颌的冰冷枪口……
以及,在那之后,月魁所经历的漫长苦难与挣扎。
他没有保护好特丽莎。
他也没有照顾好月天和月魁。
他甚至……差点彻底失去他们,并在绝望中选择了自我了结。
虽然ash说月魁后来知晓了部分真相,对他抱有愧疚。
但那份由他而起的、贯穿了月魁前面的痛苦与重担,真的是区区“愧疚”所能抵消的吗?
她是否……依然在恨着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所以,才不愿来见他?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带来阵阵闷痛。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开口时,声音低沉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是不是因为……他们还在记恨我?”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ash的影像,眼神里透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与自我怀疑。
“记恨我没有保护好丽莎,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他们?”
那些记忆太过真实,那份失去一切的痛楚与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在他看来,儿女不愿前来相见,是最合理不过的解释。
ash静静地注视着他,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白靖宇。”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安抚着白靖宇。
“他们从未记恨你。尤其是月魁,她所承受的远比你从记忆中看到的更多,但她已经理解了你当时的困境与选择,那份愧疚,正是源于这份理解。”
“那为什么……”白靖宇的声音急切。
“为什么他们现在还不来?”
ash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接收或处理远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