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虐充满了极致的骄傲,以及对围攻这一行为的绝对鄙夷。
“我的战斗,我的猎物,我的荣耀,只属于我自己!
联手?那是弱者的表现,是战士的污点,你们那肮脏的爪子,不配触碰属于我的战场,滚回你们那令人作呕的领域去!”
恐虐的拒绝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祂可以愤怒,可以失败,但祂绝不可能为了胜利而放下战士的骄傲,去与色孽、纳垢这种骨子里就鄙视的邪神合作。
“啧……冥顽不灵。”色孽的意志传来一声充满遗憾和不屑的轻哼。
“你的愚蠢,必将招致失败。”纳垢的声音则带着一种慢悠悠的,仿佛早已预料到的无奈。
两股邪神的意志如同退潮般迅速隐去,留下恐虐独自面对帝皇。
祂们知道,此刻暴怒到极点的恐虐,已经不可能被拉拢了。
祂只会更加疯狂地倾泻祂的怒火,无论是对帝皇,还是对祂自身领域中那些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科摩罗,凯恩之门战场。
神祇层面的交锋与嘲讽,对于凡物和大部分大魔而言,如同遥远星云中的风暴,只有模糊的感知和灵魂层面的战栗。
但安格隆彻底湮灭带来的那瞬间的虚无感,以及随后恐虐那震怒的咆哮,却是清晰可辨。
卡恩的心坠入了无尽深渊。
安格隆的离去带走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名为“父亲”的锚点,留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空洞和无尽的悲伤。
但他知道,父亲自由了,因此这悲伤中又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鲁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莱恩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自己那些伤痕累累的狼群,芬里斯人开始重整阵线。
莱恩则沉默地举起狮剑,指向那些因安格隆消失和恐虐震怒而短暂混乱的恐虐魔军,暗黑天使再次开始涌动。
安格尔泰静静地走到卡恩身边,没有安慰,只是默默地站着,像一座沉默的山峦。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了那尊摇摇欲坠的黄铜恶魔身上。
卡班哈,这位古老的嗜血狂魔此刻状态凄惨无比。
它那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不断渗出冷却岩浆般的暗红血液。
它熔岩般的双眼虽然依旧燃烧,但光芒已极度黯淡,充满了疲惫和一种不知所措的迷茫。
它活了下来,完成了对血神的警示,但也彻底站在了黄铜王座的对立面。
卡班哈艰难地移动着庞大的身躯,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仿佛随时会散架。
它走到安格尔泰和卡恩面前,低下头,凝视着这两个渺小却又在它生命中刻下无法磨灭印记的人类。
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寻求答案的、近乎原始的困惑。
“安…格尔泰……”卡班哈的声音嘶哑低沉。
“安格隆归于虚无,我的警示已经完成了……”
它顿了顿,巨大的头颅转向恐虐意志咆哮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后怕和更深的不解。
“但我还活着,血神为何不彻底碾碎我?”
安格尔泰抬起头,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卡班哈混乱的灵魂。
“因为你的忠诚,卡班哈。”安格尔泰的声音响起。
“你挑战恐虐,并非为了背叛祂的力量或投身其他邪神,而是为了维护你所理解的,祂所代表的‘战争之道’,即颅骨阶梯的铁律。
你的行为在恐虐的认知中,是一种悖论般的曲线忠诚。祂欣赏纯粹的勇气和战斗意志,哪怕这意志指向祂自身。”
“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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